,前辈若有要事,晚辈去请他出来?”
钟紫言略有惊讶,“这不过是一处凡俗之地,竟能劳动筑基坐镇?”
燕尾行叹道:“前辈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这梁国疆土实在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先有百多年前烟波古刹佛家势力断灭,后有五十年前清灵山之争,如今每隔十年都有不知哪里来的妖兽和鬼物四起侵害凡人,山门主事遂派乾方师兄来坐镇。”
“西华观观主也是修真之人?”钟紫言好奇一问。
“那倒不至于,凡行走人间之辈,门中皆有规定,不得是身据灵根者,西华子不过是乾方师兄扶植在朝里的棋子。”
一旦跨入修真之门,大抵还是与凡人有了分别,燕尾行之所以能对钟紫言说出类似‘棋子’之论,是因为在他心里,修士和凡人不是一类人,修真者注定是要掌控凡俗的。
钟紫言此时心头有些想笑,这燕尾行说来也是个缺心眼儿的,都不知晓他来历身份,就敢什么事都说。
不过翻头想想,自己若去查也不费功夫,燕尾行想必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大方说他门中的一二件安排。
其实根据燕尾行这一番言行,钟紫言能体会出,背后有势力根基的修士,和没势力的散修的确不同,若是今日他遇到的是一位练气散修,对方哪会这般大方的和自己谈笑风生。
而燕尾行之所以凭着练气初期的修为不卑不亢,完全是因为背后有金丹势力紫云山,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在燕尾行眼里,钟紫言修为再了得,也不过一介散修,既然不是门中长辈,那便没什么理由和资格拿捏他。
“观你修为停滞,想必是道途受阻天坑难跨,可有想过离开时怎么走?”
这一问,问的是燕尾行将来准备以什么方式死去,是否有什么规划。
任谁听到这种话,都会灰心颓丧,燕尾行也不例外,他如今已有九十高龄,样貌虽然还能保持在七十岁,寿元已经经不起损耗,保守推算,再过二十多年就要坐化。
“唉……”燕尾行长叹一口气,苦涩道:
“正是因为晚辈再无寸进的可能,门里才派晚辈来此担这营生,都说人生轮回往复,死去不过是从新投胎,可晚辈只想这一世有所成就,既已无缘仙途,只能多为子孙攒些家底。
徒呼奈何……”
怕死和不愿意死,是绝大多数生灵的本能,这世间再是罪恶黑暗,可总有对立的良辰美景,死意味着归于虚无,意味着灵魂永久沉眠寂灭,意味着‘无’。
燕尾行低下头颅,神色晦暗,眉头皱起又舒,能看出来他这些年一直在苦苦挣扎。
突然间,一股强劲灵力包裹周身,燕尾行来不及呼喊,惊瞪双目,他被钟紫言一指点在眉心,经脉受一股神秘力量清查,整个人好似都被对方看透一般。
良久,钟紫言收了灵力,微微一笑:“贫道可教你修为再得寸进之机。”
燕尾行目中希冀之光惊显,“前辈,可是当真?”
“自然,不过你需帮贫道做一些事!”钟紫言负手观望着殿外远处露出上半截星宇瓦片的楼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