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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紫言停住脚步,回头一看,那人已经飞上崖来,约有四十岁左右,两鬓斑白,身材清瘦,脸比较长,灰衣上全是血,嘴角也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那人就地盘坐,也不治疗伤势,静静思索片刻,朝钟紫言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坐在身旁。
钟紫言犹豫少许,慢慢走近,抱拳弯腰,壮胆问了句,“在下能帮什么忙?”
眼前的人并没有回答钟紫言,而是再次示意他坐下,钟紫言便学着盘腿坐下,只听那人开口问道:“我叫谢安,你是哪里人?”
“在下钟紫言,辛城人。”钟紫言回了声。
谢安又问,“家中长辈健在?”
钟紫言见谢安嘴角溢出血来,提快语速,“三岁时,族里遭了变故,都已死绝,有表亲一弟一妹,失散多年,现今只与一个老仆相依为命,在辛城教书谋个生计。”
谢安点了点头,并未理会自己嘴角的血迹,崖下湖中传来嘶鸣哀嚎,谢安没有回头,盯着钟紫言一直看,神色明暗不定,片刻后自怀中掏出一张紫色符帛。
“此符在身,可保你不受那阴魂侵害,我命不久矣,现托付一事,你听好,等会拿着龙鼎迅速离开,回去以后整顿行礼,赶在十二月七日前去往福州清灵山,捏碎玉篆便会有人下山接应你,只管将龙鼎交给那人,若有心愿可向他求取,不可贪得无厌。”
谢安说罢,不知在什么地方又掏出三个物件,一本古卷,一尊比手掌还要小一半的红鼎,最后是一块玉,刻着“方”字。
他先是将古卷和玉篆递给钟紫言,“门中引灵术不得外传,这古卷乃是我自秘境中所得,也是上乘的引灵咒诀,其中有我批注改良的地方,就当做此行的报酬。”
又将小鼎放在脚下,艰难起身,咳血不止。
钟紫言也跟着站起来,见谢安已经背对他,望向崖下,很快谢安又回头对他说,“那阴魂也是个可怜人,你自幼丧亲,应能体谅这世间凄苦怨恨,不到万不得已,莫要伤她性命,等她执念消除,自会散去。”
钟紫言明白,谢安说的应该是烟波寺白衣女鬼,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紫色符帛,想来这东西应该对女鬼杀伤极重,于是郑重点头。
谢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钟紫言,转身望向天幕,漆黑一片,闭眼长叹,“常听门内师伯们说,百年前,烟波古刹在东洲享负盛名,如今也不过沦为凡俗盗匪窝藏之地,世间兴衰变化往往只归结于一二变数,正如我今日一个不慎,深陷杀劫,三十年苦修付诸东流,最后还要成全一个畜生的大道,实乃戏谑荒谬!”
说罢,谢安周身气势猛增,丹田处浮现金光,耀眼无匹,一跃跳下山崖,崖下湖水中飞出一头血红大蛟,金光与血色快速融合,大蛟逐渐缩小,只听谢安一个‘封’字,大蛟变成一丝血光飞入钟紫言脚下的红鼎内。
钟紫言向下探望,四处寻找谢安,已经不见踪影,耳边最后传来模糊的声音,“龙鼎中的血蛟戾气未消,擅惑人心,你要多加当心。日后修炼若有小成,庇护谢玄一二。”
前一句是提醒钟紫言这一路不可轻心大意,后一句应是谢安辞世之际的一份私心,钟紫言均记在心中,拿起小鼎放入包袱,快步赶去山腰。
手中攥着紫色符帛,入了烟波寺大殿,直奔东偏房,四处看了看,没见着白衣女鬼,背起苗苗的尸体走出寺庙大门。
天色已经微亮,钟紫言回头看向寺庙内,大殿中有一白影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好似在等待什么人一样,钟紫言心中不由哀叹,人比鬼更可怕。
随后快步下山,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夜的经历异常神奇以至于激发了体内潜能,钟紫言的脚力格外的快,天刚亮,已经上了来时坐下歇脚的那座小山。
如今翻头再看无名大山,昨日的神秘依旧存在,只是心头多了一些别样情绪,说不出道不明,能发觉得只有伤感惆怅。
回到辛城是午后,十几个小乞儿围着钟紫言哭,哭够以后一齐去城外找埋葬之地,简单的挖了坑,草席一卷,黄土填上,烧一堆柏叶草,白纸钱一撒,后事就算办完了。
辛城的乞丐少说也有数百人,这两年莫名死去的几乎没有,苗苗的死在乞丐群里传开,愚民们纷纷说烟波寺有妖怪,好几个人问钟紫言经历了什么,他只说在半路上捡到苗苗时已经死了,没敢去烟波寺。
官府因为最近频频失踪人口,也来询问了一趟,钟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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