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死了,哭死了。
可现在,人人身上有大棉袄,家家都有暖炕暖墙,囤了一大垛一大垛的柴火煤炭,更别说,家里女人还都领了“毛线”,在家打袜子,就算手笨的,一个人一天也能打一两双,一双就能挣三文钱,说多虽然不多,但有这么个进项,就觉得心里有底了。
咋说呢,就觉得,虽然遭了灾,但日子比往年还好些似的。
郝花时走完一大圈儿,身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当着人的时候,维持着神仙徒弟优美的仪态,一进了院儿,整个人瞬间骨头一松,连蹦加跳,胡乱拍了拍,把头上身上的雪拍没了,随手就从树上捞了一把雪下来,三两下,就捏了一个小姑娘,顶着两个小发包包,乖乖巧巧的站在树上。
郝花时对着小姑娘,弯着眉眼,学着她平时的样子,歪了歪头。
哎,还怪想她的。
他飞奔进屋给小师父写信。
他这也算是徒行千里宝担忧了,小师父这一天天的信写的,比当年师父给小师公写信,可实在多了,真真是从头叮嘱到脚,那个不放心劲儿的,真叫人又好笑又暖心。
现如今雪下起来,京城往这边传信就容易出状况,所以他就得勤往京城写信。
随着雪灾开始,这边的消息,也在流水价的往京城送。
但是对心宝来说,小徒弟写的才叫信,小徒弟禀报的才是实情,所以每次他写了信来,一定要给耶耶爹爹和哥哥都看过。
三个人也不说他们早就看了,就正儿八经的接过来,再看一遍。
郝花时的信写的朴实,他又会功夫,天天转,转的圈儿还很大,写的全都是细微小处,就格外打动人。
但凡他肚中有三两墨水,百十首诗都做出来了,只可惜他跟小师父一样是个文盲,打油诗都得绞尽脑汁,所以写过来全都是……又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从子时到亥时就没小过。
京城倒是只下了两天就停了,中间隔了两三日,又下了一天一夜。
几场雪下下来,李庭芳是真的体会到了宝隽车的妙处。
又平稳又暖和又亮堂,还能看到外头的风景,那叫一个得瑟。
所以他除了之前做样子的两首诗,又做了好几首诗出来,羡慕的众朝臣嗷嗷的,连徐之渔进宫的时候还笑道:“殿下什么时候开卖?臣哪怕倾家荡产也要买一驾。”
心宝头脑清醒的拒绝了:“现在不卖,因为现在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只是试乘试驾,要等成熟了,才会做很多,才会卖。”
她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纠正他:“宝隽车不是马儿拉的,所以你不能说买一驾,要说买一辆。”
徐之渔笑着,连声应了,一边又道:“殿下,臣有一个想法。宝隽车若是再改良,能不能做的大一些,因为殿下不是要卖给权贵吗,譬如哪个高官,譬如家中女眷,出门通常是要带人的,所以最好有小厮丫环坐的位置,要不然小厮还好说,可以骑马随行,丫环就比较麻烦了,宝隽车后头再跟一辆马车,就有些古怪。”
心宝一想也是,于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她立刻就给向骁隽写了信,并且当场给徐之渔分派了任务:“你有空的时候,就去找这些大官儿,还有大官儿的母亲和老婆,总之就是宝隽车的所有潜在客户,问一下他们有什么意见,希望宝隽车下一步怎么改,都可以写一写,汇总到你这儿,心宝看一下。”
徐之渔连声应了。
他人都走了,心宝又想起一件事情,追上来道:“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