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憋的很了。
任何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有着很强的本事,却始终憋着自己不参与任何事,而且一憋就是二十年,是个人都会有冲动的那一刻。这也就是他,因为修炼的是魔道,已经习惯了压制自己的魔念,这种习惯形成之后,就会习惯的压制一切,包括自己的冲动。换成别人,早就冲动了。
既然想明白了一切,他就不再犹豫。迈步向前走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蹲在了那个少年的身旁,他没有用神识去探查,而是将手指搭在了少年的手腕上。作为一个大修士,对于人体的了解极为精深,诊脉是小儿科。
那正在哭求的女子勐然停了下来,期待地望向了须无偿。门口的那个学徒撇了撇嘴,阴沉着脸,倒也没有出声。
须无偿搭了一会儿脉,便知道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不治的地方不是病,而是穷。
抬头看了一眼那女子期盼的眼神,温和道:“没事。”
然后起身向着医馆走去,对那个学徒道:“这里卖药吧?”阑
“卖!”那个学徒面对须无偿,感觉到心中的压力,没有敢炸刺。
须无偿走进了医馆,很快就拎着六个药包走了出来,递给了那个女子道:“这六副药吃了,病人就好了。”
“砰砰砰……”那女子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须无偿看了一眼那女子瘦弱的身材,才看看那躺在地上高大的少年,叹息了一声,帮人帮到底吧。便俯身将那少年背了起来:
“走吧!”
“哦哦!”
那女子急忙走地上爬起来,跑在了前面,为须无偿引路。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了一片议论声:阑
“好人啊!”
“这个世道好人可是不多了。”
“…………”
来到了女子的家,将少年放在了床上,在另一张床上,看到了一个青年,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虽然苏醒着,但是十分虚弱。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是额头都挣扎出一层汗,也没有挣扎起来。
须无偿走过去,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动。然后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须臾,对他说:
“你只需静养半月,就会痊愈。”
“先生……”阑
那女子便在一旁叽叽喳喳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那男子满脸的感激:“扶我起来,我要给恩人磕头。”
须无偿摆摆手,转身离去,背后响起那个男子的声音:“先生住在哪里,等我病好,我愿追随先生,小人也曾经是筑基期……”
须无偿没有回应,一路走回了商队居住的客栈,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在床上,默默地思量。
现在是一个民不聊生的时代,饥饿是整个中原的主旋律。人若是饿到了临死的状态,是什么事情都能够赶出来的。
自己只是小小的帮了一个人,他们还没有到饿死的边缘,只是穷到了极致,便如此碰到一个稻草,就要抓住,想要跟随自己。、
自己就是他们心中的最后那一缕希望。
希望!阑
人人心中都有希望,或者是把希望埋在了心底,不得不屈服于现实。这希望就是星火,一旦点燃了这些人埋藏在心底的希望,就能形成燎原之势。
这希望是人族的方向吗?
这希望是魔道的方向吗?
仙道和魔道,孰对孰错?
一定是仙道错了。
仙道一直在占据着人族主流,打压魔道。但是迎来的结果是什么?
天道消失,灵气枯竭。阑
这是天道对人族的惩罚,是对仙道的惩罚。
魔道才是人族的未来,是人族应该走的方向。
仙道斩恶,为何要斩恶?
他开始回忆着自己的师父还没有死,仙魔还没有对立之前,他曾经多次和仙道修士的论道。然后结合魔道奥义,开始推衍和总结。
次日黎明。
他骑在马上,依旧处于思索之中。车队渐渐地远离了双龙镇,远离了双龙山。
双龙山的半山腰。阑
一座孤坟前。
如果有人现在看过去,会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明明眼睛看到那里坐着一个人,但是偏偏又有一种感觉,那里没有人,只有一柄冲宵宝剑。
“嗤……”
醉剑仙的身体周围竟然裂开了一丝丝缝隙,那是被剑气切割出来的缝隙。
万千剑气一收。
醉剑仙睁开了双眼,锋锐如剑。
“这种剑……由心而发,那就叫心剑吧。”阑
须无偿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三天,他的双眸渐渐地变得明亮,如同火炬。一旁的一个汉子终于见到须无偿身上的变化,松了一口气:
“须大哥,你这几天怎么了?”
须无偿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明白了什么?”周围的几个人都来行去。
马蹄声声中,响起了须无偿的声音:“如今灵气枯竭也只是过去了二十年,大家对于仙道和魔道之争应该都没有忘记吧?”
“自然不会忘记。”众人摇头。
“那你们知道仙道和魔道争的是什么吗?”阑
“不是魔道人自私贪婪,灭绝人性,仙道人要替天行道吗?”
“屁个替天行道。”另一个汉子开口笑骂道:“无论是仙道也好,魔道也罢,都是为了人族求索出一条道路。只不过仙道和魔道求索的方向不同。而魔道修士也确实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心中滋生心魔,为人的品性和行事的手段有问题,这才造成了仙道和魔道的冲突。须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须无偿神色温和,声音浑厚:“实际上,从灵气枯竭起始,这二十年我一直在周游天下,思考这场浩劫的原由,和我们人族未来的方向。”
那温和的面容,浑厚的声音,抑扬顿挫的语调,让周围的人不知不觉中被须无偿吸引,目光都汇聚在须无偿的身上,更有人开口问道:
“须大哥,你可是想出来了?”
“嗯,想出来一些,今日说出来与兄弟姐妹们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