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年宋江宋公明为啥能在水泊梁山站稳脚跟?不就是能下黑手,肯讲义气么?
行走江湖,能不能打放到一边,头一个能礼下于人,这就是最为难得。
你是江湖人,那我也只好跟着江湖了。
“贤兄说得哪里话,实在是愧煞兄弟了。”
苏彻赶忙接过食盒请这位二公子到屋里来。
油灯再亮,苏彻拆开食盒,里面装着几碟点心,无外乎牛舌饼、蜜三刀、云片糕、枣花酥之类,旁边还有一小坛米酒。
晚上这么吃怕是保不住几颗牙。
苏彻心里念叨一句,将几盘点心摆好,然后再请这位二公子坐下。
“船行水上,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
这位二公子倒是很自然熟地给苏彻倒上一杯米酒。
“来,欧阳兄,尝尝我家自酿的这米酒,酿的时候特别加了桂花。”
苏彻提起酒杯。
“这杯我敬守之兄,先谢守之兄赠衣之恩。”
“都是些小事,行走江湖,谁没有个马高镫短?”
二公子伸过酒杯同苏彻微微一碰。
“我看欧阳兄是大富大贵之命,日后欧阳兄还我几百锭黄金便好。”
“那就谢过守之兄吉言。”
“唉,”二公子神色颇为郑重道:“我也曾在国子监求学,会一点望气之术,真不是开玩笑。”
好,一张嘴就是几百锭黄金,那就是在抢劫了。
苏彻笑着摇了摇头,儒门有望气之术,说是能晓进退、明吉凶、判生死。
闻名于外,自然有其不俗之处。
不过苏彻不想在这上面多做展开,将话题岔开问起了这位二公子在国子监求学的事情。
儒门以四大书院为尊,而四大书院之中属国子监最为特别。
第一,他是大梁朝廷的官方学府。
第二,这个国子监极为公平,又极不公平。
说他公平,是国子监只要你掏了钱便能入学。说他不公平,实在是因为这笔钱还不是个小数,真正的寒门子弟唯有望而兴叹。
不过只要从国子监毕业,除了能学到一身儒门的真本事,还有官做。大梁的尚书省每年都简选一大批国子监子弟出任各级官员。
两人就着点心这么一直聊着,终于米酒喝了半坛,牛舌饼全部吃完,这位二公子终于表明了目的何在。
“欧阳兄果然是精通经营之法,说起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他说着从袖口里面摸出来四本账册。
“这里有两本账册,我想请欧阳兄帮我看看。”
查账?
苏彻瞧了一眼这位二公子。
这历城常氏到底是什么意思。
借着油灯的光亮,苏彻将账册一页页翻开。
说句实话,苏三公子没有任何会计知识,平日里也不管钱。
不过作为修行人,他在一件事上远超凡人。
那就是超人的脑力。
四本账册翻过一遍,苏彻看得是越来越皱眉。
因为这账册上面虽然记载的分明,不过内里却十分混乱。
内容大概是些家庭用度,账册上出现最多的货品不是稻谷就是咸鱼,数目也都是几文几文的。
这些账如果只看表面,那是根本不用算。
即便有差额,苏彻摸出钱袋来也能给平掉。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这是一本暗帐,里面的稻谷不一定是稻谷,一文钱也不只是一文钱。
而是另有深意。
苏彻将几本账册看过,脑袋里面开始计算相关内容。
眼睛翻着白眼,眉头紧皱,似是请仙上身,如同扶乩算命。
“这几本账有些出入。”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