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手中举着一面黑铁腰牌:“还不止步?”
“缇骑?”
最前面的骑士看了一眼陆柏,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们在京城里打得最多的就是缇骑。”
“那你可以试试,在慈州也打一打。”
陆柏冷冷一哼。“要动手就快点,我没时间陪你穷耗。”
“怎么回事?”
一个身披玄甲的骑士打马而来,他看服色应当是这队骑手之中领头的。
“这两个人自称是慈州的缇骑,说我们队中有问题要拦下来检查,估计就是缺钱买酒。”
那骑手扯着嗓子喊叫:“这京里京外没什么两样,眼睛里面就认钱,肚子里面只有酒……”
“未请教?”
领头的骑士勒住战马向着陆柏抱拳行礼。
“大梁律例,缇骑办差,只亮明身份,不报姓名。”陆柏晃了晃手里的腰牌。“规矩你比我明白。”
今天碰见个较真的。
领头的骑士看了一眼陆柏身后的苏彻,也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龙腾幡。
“能用龙腾赤幡的只有一家,兄弟知道吗?”
大梁法令虽算不上严密,经常有逾制的事情发生,但是对于龙纹还是管得很严,特别是旗号,非皇家不能用。
大梁中能用龙形旗号的只有一家,那便是琅琊王氏。
“你们有危险。”
“我们队伍里有贵人,请兄台高抬贵手。”
陆柏看了看这领头的骑士,缓缓地摇了摇头。
“朝廷的律令,写出来并不是当废纸用的。”
苏彻一夹马腹,向着队伍之中冲了进来。
“有刺客!”
“保护夫人!”
琅琊王氏的卫士们乱作一团。
苏彻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握住剑柄,腰间长剑出鞘。
“狂徒!”
卫士们拼命拦阻,苏彻手中长剑一抖,便将他们扫得东倒西歪。
连一个七品都没有。
苏彻直冲其中最华贵的那辆车,剑锋凛冽,剑气横空。
一剑横扫,将拉车的六匹健马一并斩杀。
收剑入鞘。
苏彻一夹马腹,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老陆,走人,下次莫要同他们费这些口舌。”
马蹄铿铿,两人顺着深沉夜色,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奔驰而去。
琅琊王氏一众卫士,只有目送他们而去。
“卑职无能,惊扰夫人。”
领头的骑士转身跪倒在那辆华贵的马车前。
“此事一定要禀明家主,不能让这缇骑就这么……”
“抬头看看吧。”
那骑士抬起头,原来那位明眸皓齿的夫人不知道何时穿了一件赤红的狐裘,已经站在了车厢前面。
“不是我,是那边。”
她扬了扬下巴,身边的侍女眼中满是惊惧。
领头的骑士向旁边一转头。
躺在地上的哪里是六匹马的残尸,分明是六头青面獠牙的恶鬼,他们上身各生四臂,周身生满了青麟,已经给剑气斩碎。
“饿鬼之中有一种名为狡捷的,擅长变化生灵,喜欢在睡梦之中吸**气。”夫人说着:“应该就是这些了。”
领头的骑士咽了一口唾沫。
这些恶鬼什么时候混进自家车队的?自己竟然一不留神犯下了渎职大错。
“夫人,纵然如此,刚刚那缇骑冲撞我琅琊王氏车队,一定要……”
“我说算了。”
那夫人听着渐渐消逝在深沉夜色之中的马蹄声。
“是。”
领头的骑士又将头颅埋低。
他知道这位夫人平时温婉,却是真正可以做主的。
“去把马换过吧,留心些,莫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言罢。
这位夫人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中。她捧起那杯没有饮完的茗茶缓缓喝着,重新翻阅着手上的古书。
“夫人,您认识刚才那人?”
“不认识。”
“您别骗我了,您看他的眼神可跟看陌生人不一样。”
“是吗?”
“那当然。”
她将书页翻过一页。
的确有许久没有见过了。
“我以前在宫里见过他几次。”
“啊,他是公公吗?可惜了,看他相貌还算可以……”
“你就当他是公公吧。”
那夫人盯了婢女一眼。
“他现在是慈州的理刑副千户,以后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那他不是公公咯?”
“你把他当成公公,对你有好处。”
夫人将书本合上不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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