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又出汗了。
因为,这一个車又是压炮車。
他平着卒,想分担棋盘上己方的压力,但那个車却追着卒,让他不知如何走下一步。
他紧张痛苦的移动着炮,想用炮保卒。
这炮保卒的做法,在常人眼里是不可理解的。
也是极为“傻”的一种做法。
但在杨铮眼里,这倒是个不错的下发。
因为只有炮保卒,他这边的红马才会被憋着马腿,不过,杨铮明显比他有更多选择。
那个卡在马之前的兵,以破竹之势,杀掉了黑马。
一时间,棋盘上无比苍凉。
这绝对是好棋,因为这盘棋的较量,慢慢的变成了兵与卒的较量,红方的两个过河兵,若是联合起来就是双兵抓双马。而他这边的黑卒,也是势如破竹般的单卒憋马腿。
他移着黑車,想去杀掉其中的一个过河兵。
因为这样,他剩下的那一只马才会有着一线生机。
杨铮退炮至帅,似乎想要延长棋局,他侥幸的吃掉了那个一直在马腿的兵,随着杨铮炮移到車下。
他心中的不安又出现了。
“他又在送子吗?”他望着这个看上去几乎唾手可得的红炮,内心又在推算。
卧槽马?
推算了三手之后,他望着杨铮那边本是第一个送子的棋子马,他忍不住喊出了这三个字。
卧槽马,在象棋术语里是指进到底象前一格位置的马。这种下法既可将军,又可以抽车,是以前常见的一种凶招。不过,在如今这个讲究华丽的时代,卧槽马的下法已经很少见了。
他赶紧补上了黑車,提防着卧槽马的出现。
但杨铮却红車抓相,那好不容易因为杀兵保马的优势,在这一刹那间,又成了劣势。
他飞象保象,但那红方起手中宫炮却在此时,亮出了獠牙。
双炮吃卒?
不对,他是想双炮杀将。
望着红方的这一手,他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黑将回家,红炮杀炮,黑車平卒,红炮打卒,卒换静兵,红炮挡卒。
望着对方这一只红炮吃車的架势,他苦笑的点击了投降。
这大约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选择了投降。
因为再这么打下去,结局无非就是自己多走几步棋罢了。
他望着对手的利剑刺进自己胸膛时,他打出了一行小字。
“你是从什么时候算计的我。”
杨铮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手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他想了一下,如实回道:“是从开局弃车开始。”
“弃车?”他回想着开局,终于他明白了自己为何输。
答案就是那一个他曾轻视的进車压马。
他的苦笑也在想通的那一瞬间,化成了仰天大笑。
“受教了!”
当胜负亮起时,他死死盯着战胜他的棋手id时,他不由又有些感慨:“我曾以为在青铜白银连胜几十把的棋手,只是些徒有虚名三观不正之辈,甚至在我眼里是无愧于棋手二字的。但只有和他下完棋才会明白,这个人太稳,太冷。也只有从底层爬上来经历过最绝望的棋手,才能下出如此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