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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比之他两个师弟,倒是强了不少。
“我摩云门虽只有七百多年,但祖师留有余荫,门中道藏也有一些。老道出家七十多年,唯一可自得处,就是熟读道藏。”
妙法老道微有些自得。
熟读道藏,对于一个道士来说,几不亚于儒生的‘学富五车’了。
见他这模样,杨狱轻扣桌面:
“继续说。”
“道藏有言,诸般修行,持戒第一。佛道的八戒,其实大差不差,毕竟,我道家更为久长,佛家多有借鉴也未必可知。”
“说重点!”
杨狱瞪了他一眼。
“咳咳!”
妙法老道被呛住,见杨狱面色不善,这才收敛一些,道:
“依着我家祖师所言,道果,是天地精粹,成道之基,持戒,则是通往仙佛之路。两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当然,这只是一家之言,老道活了七十多年,也没见过身怀道果的……”
两人一问一答,直说道日上三竿。
妙云、云雀等人着实有些坐不住,但又不敢擅自离开,两个老道还好,云雀却是越发的坐不下去了。
眼见日升三竿,忙唤来了收拾的家丁,嘱咐他们多坐一些饭菜,他着实饿的受不了。
自凌晨至黄昏,两人的交谈足足持续了一整天,到得后来,莫说云雀,便是其余两个老道也都坐不住了。
望了一眼天边的火烧云,沉默了一整天的妙云老道开口了:
“杨大人,天色已晚,若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师弟,自去就是。为兄与杨大人一见如故,便是秉烛夜谈又如何?”
妙法老道似有不悦。
“天色不早了,几位早歇,明日再说吧。”
杨狱哑然。
也不在意妙云的话语冷硬,示意几人自便,自己,则随意寻了一间客房进去,嘱咐几人为他烧水。
云雀如蒙大赦。
这位千户大人的气势实在是沉重,这一天,简直煎熬的不行。
“师兄,你未免也太没骨气了!”
出得院落不愿,妙云老道已是实在忍不住了,憋了一肚子气。
“骨气?”
妙法老道摇摇头,不想说什么。
另一个老道倒似是想明白了,长长一拜,袖袍垂地:
“辛苦师兄了……”
“咱们之间,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妙法老道扶起师弟,望向妙云,正色道:
“为兄思前想后,还是想让你回山,祖师堂里的牌位,也该擦一擦了……”
“师兄要赶我走?”
妙云心中‘咯噔’一声,语气顿时软了下来:
“师弟只是一时气不过,师兄……”
“咱们此番下山,是为求生,不是为了求死。”
见其认错,妙法方才一叹:
“入世就有入世的规矩,正如咱们无财无粮,受制于于忘海一般,力不如人且被拿住痛脚,低头又如何呢?”
“师弟明白了。”
妙云深吸一口气,又羞又惭:
“可怜师兄,一把年纪,还要受这般折辱……”
“说甚折辱?”
妙法摇头:
“他能罢手,咱们就得感念其恩了。你且转念想想,若门中失去我等三人,该是何等下场?”
妙云悚然一惊。
摩云门拢共也不过二十余人,这还是算上于忘海父子,若没了他们……
“师兄,这位杨大人留下我等,只怕是因为于忘海。”
另一个老道又开口了。
“是与不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妙法老道喟叹一声,离开了。
其余几人默默跟上,心中念头翻涌,只觉山下太过煎熬,虽可活命,却远没有山中的清闲自在。
要是没有这场大旱……
……
……
持戒!
浸泡在滚烫的药液之中,杨狱心中仍自消化着从妙法老道处获取的情报信息,其中重中之重,就是持戒。
摩云门自不会比六扇门的案牍库的情报更全,可后者大而杂,前者小而纯粹。
有关于道家的隐秘,自然是前者更为详尽。
“持戒,该是怎么个持法?降服己心?”
杨狱心中念头涌动。
身为一个法学生,他自认还是遵纪守法的,只是,这持戒,持的是色戒、杀生、嗔怒……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人之本性,这怎么持?
“持戒,佛、道两家只怕是有着秘传的法子在,下次再见到戒色,倒是要旁敲侧击一二了,毕竟,他法号戒色……”
良久之后,杨狱摇头,将诸般思绪暂时压下,吞服几粒金豆子,阖眸静心,进入暴食之鼎中。
开始盘点自己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