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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卷 第十五章 麟儿得落终后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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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宝当下领路,红袖却还有些担心的看着锦衣说到:“要不要我过会抱着皇子去找您?”

    锦衣顿了下便自信的说到:“不用。”

    ……

    顺帝有些颓废似的坐在地上靠着盘龙大柱闭目而僵,他的身边散乱的除了经书,竟有许多的信笺。而此刻他的手边是一坛子酒,而他的身上到地上都洒着许多的酒水。

    锦衣站在殿外看到殿内的情形,便对蔡宝说到:“叫周边的下人都退下去,至少退到阶梯之下,不管发生什么也别过来,直到我出来唤你!”

    蔡宝应着将周围的下人都撵了下去,而锦衣深吸一口气推门入了殿。

    门的吱呀声一响,顺帝连眼都没睁就喝到:“滚!”

    锦衣动手将门轻轻掩上,走往他的身边,才一蹲下,顺帝便怒目睁眼,动手来抓,但当手抓上锦衣的脖子时,他又连忙松开:“怎么是你?”

    锦衣这一刻心还悬在嗓子眼,看到顺帝如此,才算放了心的说到:“不是我还能是谁?”她说着抓了顺帝的手蹭在脸上:“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这般痛苦?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顺帝看着锦衣似挣扎般的张了几次口,最后忽然一把抓了锦衣的肩头说到:“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有多恨寒琳琅吗?”

    锦衣点点头:“记得,你说你要杀了她……”

    “是啊,朕一直想找到她杀了她,可是,可是朕恨了这么多年,却发现我白恨了,我白恨了一个人!”顺帝说着抓了地上的信笺:“你看看这些,你看看,它们告诉我,我恨错了!”

    锦衣不出声的接过,装样子的看了看,她太清楚这些信笺里的故事。

    “这是……这是哪里来的?”锦衣装着诧异的问着,顺帝一笑说到:“母后在皇后上次诬陷你是琼华之后,便告诉我,若是她死了,就叫我去找她帐里的香囊,说那里面留着想和我说的话。我去翻了,里面说她屋内的大花瓶里给我留了东西,结果我就找到了这些经书,我以为母后是要我从经书里悟出些道理,便迟迟未看。今日里,觉得自己心情平复了些,便想看看,却怎知道,经书内竟夹杂了这些信,结果竟是告诉我,我,我错恨了一个人……”顺帝说着又抓了手边的酒坛往嗓子里倒。

    锦衣咬着唇的没去劝,而是将那些信笺捡到手里,一一的看过一遍后,拿去烛火前点燃。

    顺帝本是靠在大柱上的,眼见锦衣如此,一声断喝便冲了过去要抢这些信笺,可锦衣却与其争夺,但锦衣怎么可能抵得住顺帝,当着火的信笺被夺走后,锦衣更是被顺帝一把推到了地上。

    “这要做什么,这是母后留给朕的!”顺帝有些发怒的吼着,他踩灭了火焰,紧张的将它们捡拾了起来,而锦衣则看着顺帝说到:“这些东西若在,你将无法从恨与不恨中醒来,你是帝王,你不能在上一代的恩怨里执迷不悟,我要你忘了这些!”

    “忘?”

    “对,忘!”

    “不,我不能忘,这是母后留给我的,她要我知道这当年的事!”顺帝说着重重的一拳打在立柱上,他的恨与歉疚交杂在一起。而锦衣却叹了口气:“我想太后的意思,是想让你知道真相,想让你不要错恨……”

    “错恨,是啊,我在错恨,可是我恨了那么久,母后却从未告诉我是错的,而如今告诉我错的又要我如何?我已经成了帝王,我的爹已经丧命,我该恨的难道是我的娘吗?啊?”顺帝说着将手里的酒坛一把摔在地上,他指着锦衣说到:“为什么你们女人时时刻刻都在算? 娘的算,让我爹踏上不归路,她的算,让我成了王者,可是,可是我不要这样的生活!身边的人都是尔虞我诈的,身边的人没一个不在算的!”

    锦衣闻言有些紧张,但思量之后,她开了口:“难道在皇上眼里,我也是个算计的人?”

    顺帝瞧着锦衣苦笑了一下,身体贴上了大柱:“我不知道,我,我没见过你行恶,没见过你害人,但是……无懈可击是为懈,完人必为恶!”

    锦衣的心一蹙,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害过人?你到底有没有做过恶?”顺帝忽然冲到锦衣跟前抓着她问话。

    锦衣看着顺帝苦笑了一下:“皇上,什么在你眼里是恶?”

    顺帝一时顿住,而锦衣却深吸一口气说到:“世间事总说善恶,但可知善恶以人而论。杀人算恶吗?算,可是若是别人要杀你,你为了自保先杀了他呢?那算恶吗?你见有人在街上欺凌弱小,你将他打伤甚至杀掉,这就是善了吗?可是死掉的那人家中还有父母,他只所以欺凌弱小,是因为弱小偷了他的家私,你这个时候还能说自己是行善吗?”

    顺帝张张口说不出话来。

    锦衣伸手将面前的顺帝拥抱着,将头贴在他的胸口:“我素来知道,你想要干干净净的过你的潇洒人生,你想想要身边没有一丝的丑恶,但是这很难。你固然可以这么想,但是那是因为你是侯爷之子,你不用去为生计发愁,你不用为活着发愁,所以属于你的一切美好,都是因为身份。而现在,这里是宫,你是帝王,天下权利的集中之地,利益最大的地方,你的一个决定就能将一个国家的臣民至于生死之间,这般巨大的利益之下,您难道期望身边会没有一丝恶吗?若谋算是恶,若心机是恶,那么皇上,你也是恶人,因为你,我,太后,我们一起设下了圈套,让宗亲势力化解于无形,不是吗?”

    “我也是恶人?”顺帝有些喃喃。

    “尔虞我诈是生存的伎俩。太后为了守住江山,用计谋为您肃清一切可夺之势,臣妾为了您的帝位无忧,用谋算为您推波助澜,我们都只是为了让您的江山握在您的手中。皇上,不要去恨尔虞我诈,那不应该……”

    “可是我,我的心好痛,因为这些算计,我的爹没了,我的家被毁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皇上,你的家还在啊,你还有我,你还有麟儿啊!”锦衣说着主动亲吻上顺帝的唇,努力的用自己的柔情化解他心中的矛盾。

    慢慢的唇舌相缠,慢慢的肢体纠葛,终于顺帝伸手撕扯了锦衣的衣裙将她压在身下,用自己不能抑制的狂躁贯穿了她……

    当彼此喘息着在消退的激情里拥抱的时候,顺帝喃喃的开口:“锦衣,你是我最后的美好,答应我,别有一丝尘埃……”

    “我答应你。”锦衣微笑着回答,却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娘,你说的对,千万别动情,那样就永远不会痛。我没听你的话,我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是他却捏着我的七寸,随时随地都会要了我的命……现在我该如何呢?努力的去让我是一个没有一丝尘埃的完人吗?我如何能做到呢?我想要的势必要从他手里夺,那么我对他从头到尾是不是只有欺骗?

    锦衣趴在顺帝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问着自己。

    等到她从殿里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在痛,她看着蔡宝说到:“皇上已经睡了,今夜的事,不要再提起。”说完不等蔡宝回话,人便大步而去。

    而殿内,已经闭眼的顺帝却睁开了眼,他看着空空的殿堂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那夜之后,皇宫里一派安详,锦衣身为贵妃全权打理后宫,除了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外,更是在政事上给予顺帝极大的帮助。也许是那夜话语的透彻,顺帝对锦衣给予了无比的信任,很多朝事他会说给锦衣听,专门问寻她的意见,但是在这般信任之下,顺帝却常常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芙蓉园里发呆,让锦衣生出一种担心,一种不安。

    这样外表安详的美好生活,维持了两年后,在朝臣的们的推举之下,请顺帝晋封贵妃为后的奏折越来越多,但顺帝就是未见批。

    这一日,锦衣又在书案前帮皇上整理奏折,那些关于提议她为后的,她都不做批示的丢在一旁,却每每最后将它们放进了驳的一堆奏折内。

    顺帝在一旁的软榻上逗弄着两岁的麟儿,这些奏折他总在锦衣为他梳理之后,他才看。

    这近一个月来,他瞧着那些驳掉的奏折越来越多,却不见锦衣提起,便越来越沉不住气,今个一瞧又那么多,便把孩子交给身边的红袖与奶妈,将她们都挥退了下去。

    起身走到锦衣的身边,他随手拿起一折向看,末了他丢了手里的奏折,有些冷的说到:“这些折子,你打算压到什么时候才会对朕提起?难道是打算等到百官一起跪在朕的面前开口相求吗?”

    锦衣顿了下手里的笔,继而继续书写,头也不抬的说到:“锦衣从不想那样的事。”

    “想说你不贪恋?”

    “您是帝王,若为您妻必是为后,说不想,那是谎话。”锦衣说着已经批完一折,便将手里的笔放下了,起身退开些许,请顺帝落座。

    “那为何不说?其实你该知道,只要说了,朕必是准的……”

    “锦衣等的不是臣子之求而帝准,锦衣等的是帝王期许之意。”锦衣说着看向顺帝,而顺帝一顿之后,便怔怔的看着锦衣。

    许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心疏远了呢?”

    “善恶之论。”锦衣瞧着顺帝眼里涌着一丝闪亮。

    顺帝的唇动了动,伸手将面前的奏折推开,动手铺了一张宣纸,提笔而写,而后大喊着:“蔡宝!”

    蔡宝应声入殿,顺帝将那张纸丢给蔡宝:“拿去拟旨!”

    蔡宝应着接过,当下扫了一眼,这一扫,竟是喜笑颜开的冲着锦衣就跪了:“小的先贺喜贵妃娘娘了!”

    锦衣心一动,开口便问:“贺喜我什么?”

    蔡宝看了眼皇上没有要他闭嘴的意思,便说到:“皇上下旨,封您为后,封麟皇子为太子!”

    锦衣闻言一愣,人便不信的看着顺帝,而顺帝却摆手:“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草拟了送来,待朕加印后,昭告天下!”

    蔡宝立刻跑了出去,而锦衣看着顺帝一脸认真的说到:“皇上您说过要我保住自己不沾一丝尘埃,若我在那个位置上,怕难再干净了。”

    顺帝瞧着锦衣道:“也许你从未干净过,但朕知道你是最适合的人!”

    -明天就是大结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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