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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卷 第十章 贵妃笼权遇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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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贵妃娘娘的话,皇上让小的来知会一声,说今日里有些朝事要和重臣商量的晚些,怕是不能早来娘娘处休息,若娘娘累了就早些休息,不必等皇上回来,若是娘娘怕太晚惊了梦,也可给安排个伺候的,今晚就不过来扰娘娘了。”

    锦衣听了太监的话点点头:“原是这事啊,哎,今日里本宫和夫人们玩的尽兴之余倒也真乏了,这么着吧,晚上你们安排和美人去承欢殿伺候吧,皇上政事议下了,也就就近休息吧,我这就不必来了,今个真真儿的累了!”锦衣说的十分随意,那敬事太监也乖乖的应了走了。

    这下几个命妇更是惊异,频频的飞着眼神。

    锦衣装作不知,只随性的说着:“今个也玩的乏了,不如去汤馆里擦洗下吧,几位夫人,你们就随行伺候吧!”

    几位命妇一听赶紧应了,这边被引着出去准备去了。

    半个时辰后,锦衣倒了汤馆,这里不似体顺堂是专给侍寝前沐浴的,而是整个宫里大小嫔妃平日里泡温泉的地方。锦衣虽是大肚,太医嘱咐少来,但也十分喜欢用这泉水擦洗身子,故而贵妃洗浴的池子跟前,专门叫人赶制了一张洗台,供锦衣坐在那里,有下人们舀水给她淋浴。

    水汽缭绕里,落云和红袖扶着锦衣慢慢坐到洗台上后,就招呼着那些只着了布围的命妇给舀水冲洗。

    这种事按说论不到命妇们来做,但冲着贵妃今日得宠的样,大家到也觉得,自己被叫来做这个,也没什么稀奇了。

    锦衣开先不出声,等着冲洗一半了这才开了口,竟是夸奖起身边命妇们保养的好之类的话,命妇们自然巴结,锦衣却是叹气,说自己没她们享福,而是劳累命。

    这话听的命妇们哄笑相言,个个都说贵妃玩笑,可锦衣此时却一本正经的说到:“才不是和你们说笑呢,你们刚才也瞧见,皇上有多忙,每日里都是忙着政事,他要行新政新制这是志在必得的事,谁也拦不住,可我瞧着他辛苦就心疼,每每劝皇上找一两个得力的臣子,自己能歇歇,可皇上却说,满朝重臣里难寻一个知他心意的。唉!皇上劳累,我瞧着心疼,可我又帮不上忙……”锦衣说着起身叫红袖落云给她抹水穿衣,却口里不住的说着:“你们也都是命妇,说到底身上无论品级都是有着诰命的,你们就不能回去劝劝你们的老爷,多提皇上担待点?”

    命妇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个胆子大的开了口:“贵妃娘娘说的是,我们也是明白这理的,可我们到底是****,老爷们的事哪里就能问了掺和了?也只能回去和自家老爷说多为皇上担待而已,但,我们可不是什么重臣贵妇,只怕有心无力啊……”

    “怎么就有心无力了?只有有心那就能有力,别想着给我说什么插不上手啊,说话不顶用的来哄我,但凡真有心思的,自然是主子心头的虫,其实我也没指望你们一定要如何如何,你们的老爷又如何如何,我只不过是想给皇上推荐两三个贤臣到他跟前为他分担罢了,哎,重臣们只会盯着皇上,难道满朝的臣子,就选不出几个能人来帮帮皇上吗?”

    锦衣说着一叹气,也不管跟前的命妇们了,只吩咐道:“好了,我也乏了,这就回去歇着了,夫人们既然到此弄了一身的水,也就顺道洗洗,歇了吧。红袖你在这里陪着她们吧,免得我不再,别人和她们说规矩。”说完她便扶着落云扬长而去。

    锦衣一走,这些命妇都是人精,当下就把红袖围着,嘴巴跟裹上蜜一样的奉承,说什么红袖是宫里的大红人啊,说什么红袖好命之类的。

    红袖红着一张脸,满脸笑意里是下巴越抬越高,张口闭口也把自己宣称的很高,很快命妇们就开始旁敲侧击的问话,可红袖则谨记锦衣的吩咐就是往一边扯,答非所问。终于有命妇抬手抹下了手上的镯子带到红袖的手上,接着周边的命妇都效仿,取簪子的,拿珠花的,抹挂链的,总之是口里份外客气的说着什么见面礼,手上就往红袖身上塞。

    红袖也不推让,当真就闪着一双欢喜的眼睛收了东西这才露了口风的说道:“其实啊,我们主子的心思是早说明了的,她如今只想找几个能人出来推荐到皇上跟前,做皇上的心腹重臣,好让皇上歇出来陪她。”

    “贵妃还真是体恤皇上啊!”有命妇赶紧接口,彼此再度交换着眼神。

    “那是当然,皇上最宠我们家主子了,皇后都比不上,今次皇后入冷宫说是有违宫规罚进去的,可她根本就不是违了宫规,是傻乎乎的和我们家主子挣,哼,皇上宠爱我们家主子,皇后那是嫉妒了,只可惜她闹了半天,皇上还是罚了她!”

    皇后被罚冷宫的事,本来宫里就没昭告,说的不清不楚,大家也不敢仔细打听,这会红袖一说,个个都是乍舌,却也有那人精那话来套:“哎呀,想不到是这样啊,瞧不出贵妃娘娘如此得宠呢,竟是连皇后娘娘都败了阵……”

    “那可不,皇后仗着自己是拓跋家的人,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可和我们主子比,算什么啊,如今皇上可宠我们主子了,前些日子主子在皇上那儿瞧见一封折子,因瞧着那人诗词写的好,夸了几句,听说第二日皇上就把那人封了大学士呢!”

    “姑娘说的可是斐全斐大学士?”立刻就有人接口。

    “对,对,就是这个斐全,后来他知道是我家主子的成全,还特意送了百两黄金酬谢呢!”红袖说着昂了下脖子,而后一把收了各色东西道:“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可不能再说了,我家主子要歇着了,我得回去伺候呢!”

    话都这儿,命妇们也不能耽搁,赶紧都出了水,一应的回去,照规矩这六位都是要歇着凤藻宫的。

    一行人回了宫,红袖才领着人到宫里将大家都引到一个殿里歇着,就听见宫门处有些闹腾,当下红袖便嘟囔了嘴:“哎呦,皇上怎么还过来了!”说着这人就出了殿。

    几个命妇眼神一对,当下就小心的跟着出去,果然就看见皇上的教辇入了宫门,继而身着龙袍的皇上出来,竟是和红袖说了几句,而后似是小心翼翼的去了正殿口瞧了瞧,也就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命妇们新奇与惊异的互相对望,红袖却是走了回来,瞧见这几位都在拐角呢,就赶紧把她们送回了殿里歇着,而后就要离开。

    “诶,红袖姑娘,皇上怎么又走了?”

    “我家主子都睡下了,皇上不走又做什么呢?我家主子睡的浅,吵不得,皇上心疼,瞧见主子都睡了,就去承欢殿了呗!”红袖不在意的答了,人就走了,留下六个命妇你瞧我,我瞧你。

    红袖离了殿,回到正殿去,锦衣正躺在床上眯瞪。殿门一关,她听到了声,也就抬了眼:“回来了?成了?”

    红袖点点头:“照您的意思办,瞧着都是上了心了,应是成了。”红袖说着,把得到的东西哗啦啦的全放到了锦衣跟前:“瞧瞧,为了套话,好东西都舍出来了。”

    “女人啊,最希望自己的男人出息,越出息,他们就越觉得趾高气昂。这些命妇都是平日里不高不低的主儿,心中的气没出撒,又不甘心就这么着,只要话露的彻底,让她们知道我这里是捷径,就不愁她们不卖力,诶,皇上那边可应了?”

    “能不应吗?皇上跟我说话的时候,那帮命妇就蹲在拐角呢,皇上还和我说:贵妃倒是好法子,又要了人,又拢了钱,不妨叫贵妃多讹点来。”红袖学着顺帝的样子说话,逗的锦衣一笑:“讹?他还真有心逗我,这点东西还能入他的眼?再说了,他们手里能挖到不过是小钱,要是能挖到大钱,也就不来走我的捷径了!”

    锦衣说着把东西一指:“你们都拿去分了吧,我留着没用。现在咱们就等吧!”

    说完倒也睡了去,毕竟这一天还真是玩累了。

    当天夜里,锦衣是睡的舒服,可殿里那几位命妇却是个个辗转反侧起来,一个个都动了心思,第二天大早,她们陪着又进来的命妇一起伺候,锦衣则成了没兴趣一般的缩在殿里与她们闲话,东扯西扯了一会后,却是顺帝亲来,说什么下朝之后挂着贵妃便来瞧看。

    这一瞧看下,命妇们被提早打发了出去,不用留宿伺候,而命妇们一见皇上对贵妃的宠爱模样,也都彻底的相信依靠贵妃自己家的男人能有捷径可走,当下就出宫回府,当夜就给自家的老爷狂吹枕边风了。

    第三日,命妇们再来伺候,锦衣特意的装作烦闷在殿里缩着,倒叫红袖带人给备下瓜果,由她们自乐去。命妇们无事可做,装着样子聊天打发时间,但总是三三两两间,借口不舒服啊,累了啊之类的理由溜出殿,去了正殿拜会贵妃,总借着关心的名义向锦衣表达着自家老爷的忠心贤能。

    锦衣这边顺手推舟的说皇上最近的心思,然后叫这些命妇回去让自家的老爷表面才能与贤能,她才好推荐。

    当天命妇们告辞后便是回家又一场吹风,第四日的奏折里当下就出了两封表明心迹要支持新政的。顺帝一瞧见,立刻二话不说,官升三极,这两人一晋升后,再第二天的奏折里就多了四封相应的。顺帝立刻大笔一挥,官升两级,这下大家隐隐察觉出不同,不出两日,贵妃可以是捷径的消息便在命妇的圈子里传了开来,这么一来,命妇们在贵妃跟前的走动变得十分热络,完全超出了定制下的侍奉。

    而顺帝也把命妇侍奉的制度修改了,借着太后喜欢和命妇们一起聊天为由,改成了每月初一十五进宫伺候(只在京的)。

    转眼就是五月中旬,朝堂里的新政派已经有了气势,而保旧派们也坐不住了,两厢间竟已经有了些不容。

    这一日,太监来报说新进臣子的家眷已到,当下顺帝就传了旨,叫她们入宫,由贵妃接见,而与此同时又叫太监传了话给锦衣,要她无比选两个人出来封出诰命,而后由他昭告天下。

    锦衣穿戴整齐的等着新进命妇门入殿的时候,冲着红袖说到:“去太后跟前说一声,今日我这边选了人出来,皇上就要昭告天下,端亲王那边只怕要动手了,请太后准备撒网吧!”

    红袖应着出殿,却不料和一脸喜色的落云撞到了一起。

    “瞧你,怎么跑起来了,什么好事,笑成这样!”红袖随口的说着,落云却是不理她的直接冲到了锦衣跟前:“主子,你猜猜谁来了?”

    “猜?不是那些命妇吗?”

    “是那些命妇,可里面有个你认识的!”落云高兴的挑了眉,但锦衣却摇头:“猜不到,谁啊?”

    “刘小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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