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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四十章 锥心变故伤帝心(下)(第四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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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在正殿内瞪着一双眼看着拓跋端秀等信儿,拓跋端秀只会已经意识到太后在恨着自己,她可不想真被恨到,干脆一咬牙趁机冲太后告起状来:“母后,您可千万别动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若是端秀真的伤到了皇嗣,端秀愿意接受惩罚,可是母后有句话端秀却是要说,这贤妃腹中骨肉是不是皇家血脉,怕是两说!”

    太后的心里认定了端秀是不容这个皇嗣存在的,先前又看到听到那么一幕,这心里早就凉了,因而端秀一开口,她并未惊讶的面色诧异,却是瞧着拓跋端秀说到:“皇后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任何这类话语若是下人说出来能当做碎语流言,若是下等嫔妃说出来,哀家能说她是诬言争宠妒意所为,若是宫妃相言,这便是祸乱宫闱,可你是皇后啊,你一开口就说明这事可不是件小事,更说明这事不是子虚乌有。皇后你可有确切之证?别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糊弄哀家!”

    拓跋端秀听了太后的话,知道现在若是不趁机证实了,自己可就没机会了,当下便是开口说到:“有人证,那宫里的婆子看见了的,她和花园里的花匠杂役私会好几次呢,不信,母后可以传那小厮问话!”

    太后看着皇后一个冷笑:“好,哀家问,问!”太后忽然厉声的说着一个问字,令殿内的人不由的打了个冷战,而此时孙福兴也从偏殿里出来回话。

    “臣禀太后,贤妃娘娘先前动了胎气,宫内阵痛,实有危险,臣如今已经给她扎了针,缓和了下,已经无碍了。”

    “当真无碍了?那皇嗣不会有什么吧?哀家刚才瞧着贤妃痛的汗泪俱下,当真无事?”

    “贤妃落泪怕是惊吓过度,至于汗应是痛的。只不过贤妃身子向来就不是很好,如今动了胎气实在有些危险,今日里说来还好,臣已经扎针控制,只是今后要避免贤妃悲喜过度,更不能……举动过大……”孙福兴说着有意的看向皇后处,这话里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

    太后心里落了石头,总算舒了一口气,瞧见孙太医身后的徐太医,不免也问了他一句,徐太医所答和孙太医无差,太后这才摆了手叹道:“那就好!”说完起身往偏殿去,哪里有一点信了话而介意的意思。

    锦衣此时扶着红袖正好下床,太后一见摆了手就言:“免了,这个时候你好生床上躺着吧!”

    锦衣眼里挂着泪的低头抽泣,只会点头不会出声,瞧来更是委屈的一个小媳妇样。太后见了,便是安抚了几句就叫莲儿去把宫院里的人都散了,显然是打算关起门来处理,可拓跋端秀一瞧太后这般在乎锦衣的模样,只当太后是迷糊了不信自己,便想到太后若是关门而问,只怕自己更是闹不到要的结果,当下竟是噗通的跪地相言:“母后,贤妃现在无事,这是大喜事,但是前提也要是那孩子需是皇家血脉,若是这腹中之肉血脉有染,只怕这倒不是喜事了。太后您一心向佛,心地仁慈。但是皇家血脉可是大事,不能有一丝懈怠,端秀请太后此刻便传人查问,若是这腹中肉来的不正,倒也可以趁此拿了去,免得丢了皇家的脸面!请太后就此传唤那杂役小厮,问询吧!”

    太后捏着拳头看了看锦衣,又看了看皇后,继而竟是冷笑道:“起来吧,何必跪着呢!既然皇后如此心切,哀家若不答应,岂不是哀家不重视皇家血脉了?既如此,那就查吧!莲儿,去外面问清楚,是哪个杂役小厮,你这就去传!”

    莲儿闻听太后话语应答之时看了眼太后,当太后眼中一丝戾色闪过时,她便清楚太后的意思出了殿。

    太后此刻坐在了偏殿内的软榻上,人便闭上眼假寐起来。一时间偏殿里,静的只闻呼吸声,两位太医也不免交换眼神的缩在边上。

    拓跋端秀见太后已经应了查,这心里总算安定,想着绕了一圈总算到她预想的部分,不免有些得意的看向锦衣,而锦衣却只是靠在红袖身上,伸手抓着落云的手不放,也似一脸的疲态。拓跋端秀对着锦衣挖了一眼,便去扫视落云。

    落云这会是跪坐在床边的鞋塌上满脸是泪,她无声的哭泣着,不知道是为锦衣无事而喜,还是再因后怕而哭,不过在拓跋端秀的眼里,她更相信是这丫头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是多么可悲了。

    ……

    宫闱之内闹出如此阵仗,身在国子监的顺帝也着实不安。因着昨日的信儿,他就没放心过,毕竟心中横着寒琳琅这个名字,一想到别人竟说锦衣似那懿贵妃,他就觉得有些闷,再加上监考之余,还要安抚着哄着宗亲的人,不得不面上谈笑风生,更是一副前来撒趣的模样。

    昨日里试已经重考,并由安排好的几位大学士通宵阅卷,而他为了不让端亲王察觉,将端亲王相邀通宵作画赋诗,最后竟是拉着端亲王实实在在的耗了****,这会端亲王虽是歇下了,但早有人阻隔了内外的联系,只将各消息都拦了,可他却是顶着一双发红的眼在殿内徘徊,看的身边的洛长胜有些担心,不免出言劝他休息,并说他接下来会安排酒宴邀请端亲王,绝不让他有机会发觉。

    正说话间,蔡宝一脸惨白的奔来,令顺帝当下就变了脸,而洛元帅一见这架势还以为出了岔子,甚至比顺帝先问道:“蔡公公,您这么来了,难道宫里出了事?”

    蔡宝这会是急的毛焦火辣,心中更是骇惧交杂,一进殿瞧见皇上,哪里还注意到身边的洛元帅在问,开口就是急言:“不好了皇上,皇后娘娘带着人去找贤妃,说贤妃不洁与人私通,小的听了赶紧去瞧,哪里料想到双方竟动了手,贤妃被皇后打的只捂着肚子喊痛……”

    “什么!”顺帝惊的一把就抓了蔡宝的衣领,先听那句不洁与人私通就令他脑袋充血,再听到锦衣被打到捂着肚子喊痛,生生把他的魂都要惊出去了。

    “皇上,您快回去救救贤妃吧!小的不相信贤妃有此行径,而且小的听那声音,只怕贤妃……”蔡宝自己的眼泪都哗哗的,说的竟是哽咽住,顺帝一听这话,当下就往外走,口里喊着:“回宫,朕要回宫!”说话的功夫就往外走,而洛长胜却是一个大步向前挡住了顺帝的路,继而相言:“皇上此时万不可回宫!”

    洛长胜的话惊了顺帝,尽管他也立刻意识到此时的确不能离开,但想到锦衣现在的处境,他如何又难安稳再此,还是忍不住拉开了洛长胜的胳膊就要向前。

    “皇上,与国祚而言,一个女人难道比的过江山!”洛长胜的话似锤子敲打在他的心上,曾经太后也这样问过他,彼时他可以任性的对母亲说出那些话,可今日面对臣子,他却只能张口而说不出一个字。

    洛长胜见状立刻问那蔡宝:“你既然瞧见那些情况怎么不进去拦着,更不去传太医?”

    “洛元帅啊,我虽是个总管,但对着皇后,我终究是个奴才啊,而且不是我不去拦着不去传,而是太后来了,也遣了人去传太医,我出来这会虽没结果,但就看皇后与贤妃已经闹成这样,只怕不好收场啊,而且皇后这般说贤妃……太后未必会……”

    “太后会管的,而且太后一定压的住!”洛长胜不等蔡宝说完便是肯定的接了话,继而冲顺帝说到:“皇上,臣请您冷静一些,宫里此刻还有太后在,太后的手段能耐相比顺帝清楚,这种事,若是诬陷,太后自然会查清,皇上若是实在担心,也可手书一令由蔡公公交给太后,将此事压下,待您这边一切都定了再处理才好啊!”

    顺帝看了眼洛长胜并未说话,只是不安的在殿里踱步,似乎实在难以抉择。洛长胜见状,眼珠子一转说到:“皇上,这事您不觉得来的蹊跷吗?早不来晚不来,偏赶这个时候,会不会是咱们国子监这么一闹,端亲王已经有所察觉?又或者是外面的人无法与端亲王言,便托告到宫里去,皇后娘娘知道您对贤妃宠爱有加,故意生出事来‘请’您回去?毕竟皇后娘娘贤惠端庄,怎么会和贤妃动起手来呢?更何况,若真有那样的事,也该是先报于太后知道啊,怎么会自己就动手打的贤妃喊痛呢……”

    洛长胜的话引的顺帝一顿,忽就看向蔡宝:“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蔡宝一愣:“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春梅来报的,说是出了这等事,皇后娘娘请您去公断……”蔡宝说到这里自己捂了嘴,继而却是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小的糊涂啊,贤妃娘娘明明先前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你回宫,以免出了岔子……”

    话说到这份上,三双眼睛一对视,却都认定了这是故意弄出来的事。顺帝此时担心相对少了些,可烦躁与愤恨却多了些,脑中竟是浮现皇后一脸狰狞的踹打锦衣的模样,当下竟是不由的转身抓了旁边的一个花瓶给摔了。

    “皇上息怒,您现在可不能这般啊!臣知道让您忍着不好,可这会的咱们万不能功归一篑啊!”洛长胜急忙劝解,顺帝抬手一摆,深吸一口气道:“朕知道了。”说罢去了一旁奋笔疾书,将一张信笺交给了蔡宝:“给太后!去,快去!”

    蔡宝立刻应声,便折了那信笺,折时也瞧见了上面的字:防宗亲,不予论断,待朕回宫。

    蔡宝是应着声的赶紧去了,洛长胜忙是劝着皇上以大局为重,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随行太监来报,太妃处的太监求见皇上,说太妃有东西要交给皇上。

    顺帝与洛长胜对视一眼,忙是说了传,继而整理了衣衫,又让洛长胜回避。

    “皇上,太妃忽然叫人来送东西,只怕也有什么玄妙,臣请皇上无论如何都要冷静!”洛长胜实在担心皇上,便在离去前进言,顺帝点点头:“朕知道,朕会注意。”

    洛长胜无奈的退了出去,另一名年长的太监却是报了一卷画轴进了殿。

    “奴才郝福叩见皇上。”

    “起来吧!”顺帝压着自己的燥火,尽量平静的问话:“太妃怎么忽然叫你来送东西,送的是什么?”

    “回皇上的话,太妃娘娘说早知皇上在寻一幅画,今日里偶得,想着皇上见了定是喜欢,便叫奴才给送了来!”说着将画高举于顶。

    顺帝闻言诧异的自己拿了打开,却在一间之下,瞪大了眼,那画中人的眉眼令他惊愕之余,更有一旁的落款叫他心惊:懿贵妃寒琳琅御花园观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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