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跟前打声招呼都没。
“这红袖也太不把主子放眼里了吧!”缩在门口的欢喜嘴里嘟囔,惹的锦衣瞧他一眼:“少说那些搬弄是非的话,做你的事去,你要是闲的发慌,就自己去找你们那些伙子玩去,我这里反正眼下也没什么可伺候的!”说罢锦衣就回了殿里。欢喜挠了挠头,也就出了宫院会自己的太监少阁去了。毕竟已是晚上,没什么事的话,他即便是塞给了贤妃的,也不能宿在贤妃的宫里。
……
红袖进了殿,就听见太后那一串急咳,莲儿给搓着胸口,她当下就冲过去给拍了背,而后在脊背上给捏了捏,又抹了抹。
太后咳了痰出来,发红的脸上显出一丝疲态,脑门上也沁了汗:“这口痰可把我堵坏了,真是奇了,这副药下去,竟感觉咳的凶了些,胸口也闷上了。”
红袖赶紧给顺着背,柳儿端了清水给太后润了润,眼里已经满是担忧之色:“夫人,您这样可不成,要不奴婢去给您传徐太医吧!”
太后摆了手:“还不至于,往天这样的反复也是有的,红袖你要不给我刮回痧?”
红袖一脸忧色:“夫人,您现在正是气喘的时候,奴婢可刮不得,等您缓些了再刮吧,奴婢还是先给你顺顺气,等下再给您捏脚帮您缓缓!”
太后闻言点点头,红袖便说自己来的急忘了带药油,请莲儿去厨房讨些菜油来,而后就去一边净手。柳儿则扶着太后坐到了软靠上,帮着脱了鞋袜。
红袖在边上净手,眼扫着屋内的东西,太后忽又开始咳,柳儿便赶紧起来给捶着,她见状手在衣服上一蹭,人便到了桌边,借背挡着的机会,她从领口抓出那链子,迅速的转了东珠,从露出的穴里,沾了一指头的药粉,将链子合上塞回去,而后倒水冲进杯子里,将指头上的粉全融了水,这才端了水过去。
太后咳了黄痰出来,份外的难受,红袖递了水上去,她一时还不想喝的摆了手。红袖正想着要不要劝,可柳儿一把从她手里端了杯子冲着太后劝到:“太后您要多喝水啊,太医说了,您肺热,要多喝的!”
太后闻言也就饮了水,一脸的疲态,红袖赶紧的盘坐在地上,抱了太后的脚,请柳儿给端了热水来泡,莲儿此时也拿了菜油进来。
一通细细的捏脚之后,太后竟舒服的迷糊着睡着了。莲儿小心的寻了毯子给太后盖上,便冲柳儿轻言:“太后一直就没睡好,如今倒终于能好好躺会儿。”
“可不是,幸好红袖有这手艺,就是太后这么躺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好。”柳儿说着轻叹一口气,看着还在轻捏的红袖低声道:“累了吧,你要不也歇会?今日可比往常捏的久!”
红袖点点头,示意两人慢慢的把太后的脚给放到软椅上,又拿毯子给盖了,这才起身,可盘的也久了些,这人就腿脚不利索,正在搓揉间,太后却忽然睁了眼,急咳了两声,竟是呕吐起来。
一时间连带着红袖,三个丫头全然的忙了起来,可太后越吐越凶,最后竟是喊着腹痛跑了几趟净房。红袖瞧着太后这样,便亲自去太医院请徐太医,徐太医本就挂着太后的病症没回去,而孙太医正好当值,听闻太后不适,两人都赶紧收拾了药箱前往,而在路上,红袖趁着夜色浓重,作势为孙太医掌灯而扶,却将早取下的项链趁此交给了孙太医,孙太医直接把项链收进了袖袋里。
两人到了延寿宫,立刻把脉问诊,徐太医诧异于太后此刻竟这般症状,而孙太医则在复诊后,不动声色的等徐太医出了药方令人去煎药后,才将徐太医叫到一边质问他给太后用了什么药。徐太医一肚子委屈,却只能小声抱怨,更说今日就加了那两味药,并无错,却不知为何太后肝火更旺,而腹部遇寒,竟是呕吐腹泻。
“难道是那两味药出了问题?”孙太医一副忧心之色,徐太医却是叹气:“太后非要我用龙胆花,可那是藏药啊,要我说,弄不好就是那东西出了纰漏!”
“哦,那我这就叫人去查!”孙太医说着一副要派遣人去做事的样子,可徐太医却急忙拉住了她:“院首,那龙胆花只剩一点,我今日里恰恰用了,无有再余啊,而且这药是太后叫我加的,如今出了纰漏,总不能往太后身上说啊,您快给我想个法子啊!”
医药不见缓和反而加重,若要纠察起来,他这太医之位说抹就能抹了,如今他是开的出来药给太后缓和,但这事却总是要掩盖的。
孙太医挂着一副忧心的样子安抚着徐太医,然后思量了半天才说到:“太后的身子常年有隐疾,这是卷宗里有记得,一般这个岁数的人,大多也会肠胃不适,恰好这是冬天,太后这阵子也比较忙碌,唯今之计,只能说太后劳累过度,引起咳症喘症复发,但治愈此症,用的都是猛药,太后体弱抗不起药性,才出现此症,然后你在太后跟前说把龙胆花换成浙贝母,太后聪慧大约也明白是此药的药性她抗不了,然后咱们就说需要慢慢调理。相信太后也不会为难你,对了,你的药后面不能下的过猛,慢慢的给太后调过来就是了!免得下的重了,自打嘴巴!”
徐太医立刻点点头:“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多些院首大人保我,这个情我欠下了!”
“行了,别说这些了,快给太后个交代吧!”
两人正说着,宫院外就响起了唱诺声,竟是皇上到了。
两人因着已经套好了说辞,也就这么回了顺帝,顺帝听罢担心不已,看着憔悴的太后,不觉眼眶里装了泪。太后瞧着顺帝如此,摆手遣了太医下去,便摸着顺帝的脸轻言:“听他们说的吓人,我能有多累,歇几天也就是了。”
“都是儿子不好,您和父皇一直操心劳力到如今,儿子都没能让您消停过,皇后有孕,您照顾整个后宫,皇后如今产子了,您还在劳心劳力,母后,您是该好好歇着了,后宫的事您就先别操心,还是先将养好身子!”
“我若休息了,谁来看顾后宫?皇后还在月子里,不能马虎,昌儿和玉儿身子还弱,需要调息,我不帮衬着谁来?”
“朕来!”
“得了吧,你的事就少了?开了年,新政的实施调整,有你受的,何况年关才过,边疆地域只怕手里无粮,又有异动,粮饷军备的补充,也是大头,你一个皇上光朝政就叫你压着重担,你哪里还有精力打理后宫?”
“那朕不是还有德妃和贤妃吗?朕可以用她们两个!”顺帝想到什么说什么,太后听了,却是浅浅一笑:“想法是不错,但贤妃有孕,她能顾得上什么?不如……这样吧,叫德妃暂代后宫事宜,至皇后出了月子,昌儿和玉儿的调理不能马虎,由她亲自负责吧,太医说了,他们只是身弱,调理得当就无碍了,所以她也没担负什么大事,等我好了,再接过来吧!”
“是!”顺帝见母后肯歇歇养身,满口答应,末了便是陪在太后跟前,看着她睡去。
一来二去的一折腾,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顺帝还有朝政要处理,只能去上朝,临行前按照太后的意思发了旨意,当下德妃便暂代了后宫管理之事。
顺帝走后不久,太后醒了,许是太医的药管了作用,竟是嚷着肚饿。莲儿赶紧给准备吃的,柳儿打法了红袖去休息,自己窝在了太后身边:“夫人夜里说让德妃暂代后宫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一直防着她的吗?”
“是啊,不过这次是个好机会,我倒可以压压她。”太后说着轻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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