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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鸣鼓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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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锦衣闻言抬了头直视着那县太爷片刻,便眼中泛起滚滚泪花,出言抽泣到:“我一个流离失所的民女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为自己求条出路罢了。我本是大户之家的小姐,只因战祸连连,全家出逃避难,谁知途遇贼人,银两细软皆被掠夺,家人姊妹也死的死,伤的伤,更有婢女丫鬟被掳,只因我当时委身在旁小解才幸免遇难,无奈之下只得这般逃离,如今逃进这沧河县才发现自己身无银两,又做不了苦工,如何成活?恰好听见大人要去送秀,若民女家中不遇战事,本也是要送秀的大家小姐,自小修的便是琴棋书画,故而前来,一求自己有条生路,二来也能为县太爷您解了这燃眉之急啊!”

    寒锦衣的一席话说的是悲悲切切,那晶莹的泪珠不时的从那粉白的脸上滑落将一张美艳的脸衬出一份柔软的娇怜,勾挠着堂内众位爷们的心。

    县太爷看的是双眼虽直,但脑袋还算清醒,他还是摇着脑袋叫了师爷回来,拉着他到了堂口侧门小议:“嘶,前些日子是听说临县接了个案子,有一家大户在他的境内遭遇掳劫,不过说的是好像能找到的都是死尸,会不会就是她说的这个?”

    “大人,我看像,这事又不是能信口胡说了的。”

    “那这么说,我是白捡个好?可是,咱们不知底细的……”

    “那件案子因为要通府上报,发了卷宗协调的,不如小的把那卷宗拿来,大人细细对着一问,不就知道了吗?”师爷掐着胡子建议着。

    “成!”县太爷立刻回了条案之后,师爷也急忙翻出了卷宗盛放到面前。

    “我问你,事出地点是何处?”

    “应该是临县镇北县衙的地界。”寒锦衣一脸忧伤的回答着。

    “你们几车几马?”

    “大人,我家也算殷实大户,车马常备,当时避难,只知道逃离,我何曾数过车马?但出行总不会少于五车六马,只是遭逢劫匪,车翻马扬,不少拉着物品的车马都被贼人强掳而去,我,我实在难以回答。”寒锦衣说着又抹了眼泪。

    “那你爹娘何在?原祖籍何处?”

    “爹娘在贼人抢夺之时,已死于非命,大人也不必问民女祖籍何处,您就是怕我是冒人之人,你可看看卷宗,上可否有记一花白老者,年约五十,身穿褐色藤织纹锦衣,有一女四十面容,身穿藕色罗裙……”

    “有,有!”县太爷当即应了,那寒锦衣立刻说到:“这便一个是我爹爹,一位是我娘亲啊!”寒锦衣说着便是一声嚎啕当即身子就软在了地上。

    堂内的众位衙役立刻面露关心之色,急急上前相扶,而县太爷也急忙下了堂上到了堂下,于之相扶:“姑娘,姑娘!”

    “大人……”寒锦衣那泪眼婆娑的样儿,看的一应的大老爷们满是心疼,但是那县太爷依旧问着:“你既然如此凄惨,那为何不在镇北县等着案子审查而出?你至少要为家人找得真凶啊?怎么会,会要当这秀女?”

    寒锦衣一愣,却随即扑进了那县太爷怀里哭了起来:“我也想等着水落石出啊,可是我爹咽气之时,却和我说,说我寒家本该也是享福之人,只可惜天不随人愿,遭逢变故,要想家人均安那是不可能的了,我爹放心不下我,说我从小娇生惯养别的不会,只能去做千金小姐,他要我趁着这个机会入宫选秀,为自己保重,不要我流落街头更不要我落进烟花地……大人,这是我爹的遗愿啊,锦衣的一双手从未吃过苦,做不来的别的,大人,您就让我进了这送秀的队伍吧!”寒锦衣说着竟是搂住了县太爷的脖子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县太爷本来脑中还尚且理智,可是软玉在怀,馨香满鼻,再加上这哭声娇娇,一时也是乱了心,便口中乱乱的应着:“可是,你,你怎么到我沧河县来了?你出事不是在镇北县的吗?”

    师爷听着县太爷的话,急得只撇嘴巴,心想:咱们正愁没一个拿的出去手的,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好看的,你怎么还往外推啊!他正要上前去拉县太爷以做提醒,那姑娘自己倒开了口。

    “我没办法在那里待下去,爹娘惨死,尸骨自然送去县衙,我对着他们如何说的出离开的话语,只有硬着头皮到此!大人啊,我来时听说大人发愁没有可以让抚台满意的秀女,大人您看看我可以吗?”寒锦衣说着便赶紧起身站直还抹着眼泪,那如扇睫毛上带着点点泪滴,双眼艳潋含情,湿润的脸与樱红的唇处处都勾着人的心,可这还不够,她还要强自微笑,刹时县太爷的身子便哆嗦了起来,而周边的衙役门都忍不住吞口水的吞口水,是扭身子的扭身子。

    “可,可以是可以,但是……”县太爷还有些迟疑,寒锦衣闻言倒是立刻又哭了起来:“大人为何这般为难民女,选秀之事别家女子不愿,锦衣却是愿意的,为何大人这般将锦衣看不入眼……”

    “不是看你不入眼,只是你,你爹娘已死,无有宗谱,如何上报选秀呢,所以……”

    “大人!”寒锦衣忽然一声叫,双膝下跪:“大人,民女爹娘已去,唯有爹爹遗愿要民女完成,若大人如此为难,锦衣愿认大人为干爹,若宗谱难递,锦衣也愿意随大人姓氏,锦衣只求能入宫圆了爹娘心愿!”

    “这……”县太爷还在迟疑,可身边的师爷却赶忙将他请到了堂口侧门小声说到:“大人,您这可是福从天降啊,论姿色,只怕大人和小的还从未见过这等美色,论机遇,眼下这就是大好的机遇啊,今次送秀的事,不是一直都是大人您心头不能放下的事吗?一来咱们是没这等美色相撑,二来,大人您不也是希望能再往上爬一爬的吗?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吹风最妙是枕边,要是大人您真把这美色过到门下,让她跟着您姓了苏,凭她的姿色还不是迟早也成妃子一级,大人不就……啊?”话说到这份上,县太爷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好处有多大,但是也还是清楚这其后的风险,想了想,他便挠着头出来冲着寒锦衣说到:“本大人是父母官,要为百姓着想,不能只凭你一词就随意应了,不如这样,我考考你的琴棋书画,若是真正都是娴熟的,那本大人将你收做义女为你造一份宗谱,让你借以进宫,你可愿意?”

    “谢大人恩典!”寒锦衣一听这话,知道自己这下有了着落,很快师爷叫人准备了纸笔书案,寒锦衣便是提笔而画,片刻功夫一副野鸭闲池的水墨画便是飘逸悠然而出。她提笔喂墨在卷首轻提小诗一首,那娟秀的字体,伴着诗情与画意便叫师爷和县太爷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大人,可还要验琴技?”寒锦衣一脸柔柔地轻声询问,那县太爷正要说好,师爷却提醒于他:“大人,送秀的时间可差不多了,再不能耽搁了。”

    县太爷一想到抚台大人,立刻也不考了,急忙对寒锦衣说到:“听着,我这就认你为义女,本大人姓苏,你是跟着本大人姓还是虽父姓这个随你……”

    “大人给了锦衣再造之恩,锦衣唯有做儿女来报答,愿随干爹之姓,今日起为苏氏。”寒锦衣反应奇快,这般回答令县太爷份外开心,立刻叫师爷相备做了一份旁支义女书页入了宗谱列,而后叫人给苏锦衣带下去换上一水的选秀宫服,又招呼着吃了些东西,这就带着秀女们往抚台大人处赶去。

    裹着绸面的秀车里,本坐着三三两两的秀女,众人的打扮都是一水,猛的看去并瞧不出谁的不同,可是当锦衣上了秀车,这车里的女子瞬间就被比了下去,人人都盯着她看。而她却一脸淡然的看着自己双手,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我来了,宫阙楼檐,只有你们才能给我家的感觉!我来了,脊兽琉瓦,只有那里才是我可以生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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