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银杏拍马就往北面的深山里冲去,不禁直冒冷汗,「我们大部队还在西南,往北边山里冲,迷路了怎么办?我们是外乡人,可没有向导。」
「绕山路追上了的,一片混乱没人注意我。那些三好家的追兵也不似带着向导的样子啊,无头苍蝇一样乱闯,他们不也是外乡人?」银杏扭头看了眼今川义元,又看了眼屁股后面的追兵,「进山,甩掉他们。」
「真的假的,你认路吗?」今川义元不情不愿地闯入了这林木丛生的陌生山中。
「什么话?我可是山里姑娘,哪会在山里迷路?」银杏却是不屑地笑了起来,「这还没有坟塚高的小山丘,在我们甲斐,甚至都算不得山的。」
不得不说,银杏认路的功力真的是世间罕见。上次在京都的地道里就已经让今川义元叹为观止,而这次在完全陌生的山林里,居然可以靠着植被疏密、山势水流来快速辨认方位和道路,一路奔逃而没有遇上半点差池。身后的追兵虽然还在不断紧赶慢赶,但今川义元和银杏也在不断地砍散小节的树枝或是挑飞灌木当障碍,给他们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问题是我们这样一路是要跑去哪里呢?」今川义元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啊。」银杏也是理所当然地答道。
「啊?」今川义元懵了,「那我们这是?」
「不进山跑都死了,进山好歹有点机会,万一能彻底甩开,不就可以躲起来了?」银杏又回头看了眼追兵,发现他们居然还保持在视线范围内后,不由得有些烦躁,「只是这山都快跑出去了,居然还没甩掉。」
「从这里往北跑出去就是甲贺的地界了。」今川义元只觉得事情愈发棘手,而身后的土原子经虽然还能策马跟上,但是身体状态也逐渐糟糕了。就在他思索之际,脑内却忽然灵光一现。
「昨晚是不是说,有甲贺忍者大规模南下,我们就是为了让过他们,所以才在原地停留一晚的?」今川义元向土原子经和银杏确认道,「好像还说,他们是要防止三好家渗透伊贺,没错吧?」
「忘了,或者根本就没听。」银杏答道。
「回禀殿下,正是如此。」土原子经答道。
「那我们刚才一路向东,又向北跑,岂不是正好可以遇上?」今川义元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随后一夹马腹超过了银杏,「走,把三好家的追兵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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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人你追我赶,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山脚下。果不其然,在出山的那一刻,今川义元就看到了正在向南运动的甲贺忍者们。他们三两成群,快速地在山林间穿梭赶路。在发现了今川义元等三骑后,也都是一惊。
「小的们,给我上!敌人从北边来!」今川义元装模作样地大吼一声,随后就带着银杏和土原子经果断往路边的山坡下一躲。在他们身后,三好家的忍者
们刚刚冲出,就看到了同样发愣中的甲贺忍者。
「不是伊贺的,看衣服和编制,西国近畿那边来的,领头武士的口音也是京都口音。」领头的望月吉栋和山中为俊等甲贺忍者一眼认出了追兵的身份,「打,就是他们,省的找了!」
「什么情况?今川家喊了六角家的甲贺忍者当援军吗?还是雇佣了几家忍者里?」野口冬长也被面前的情况吓到了,匆忙指挥部下撤退,「人数悬殊太大,快撤!」
「快走,趁他们兵荒马乱。」而此时,今川义元看到两边对上了,也立刻拉着银杏和土原子经向东边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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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主战场,今川家的侍卫和忍者们且战且退,向东边搜索今川义元的下落。而三好家和百地忍者里的忍者也没有穷追,因为三好义贤和百地正永刚刚从野口冬长和十河一存的回报里得知了惊人的消息:今川义元似乎雇佣了甲贺忍者为自己护驾。
「雇佣了这么多忍者?这得花费多少?而且六角家居然默许了吗?之前不是刚听说,六角家和今川家在京都闹翻了吗?」百地正永张大了嘴巴,久久难以相信,「还是说,管领代(六角定赖)早就察觉了我们的图谋,这才故意授意甲贺忍者和今川义元合作?」
「应该只是巧合罢了,甲贺忍者南下的途中刚好撞上了我们的人,恰巧帮今川义元脱困了。」三好义贤倒是毫不在意,「就像我们这次也没想到今川义元会走伊贺回东海道,更是没想到,我们居然恰巧会一前一后地走上同一条小路,给了我们伏击他的机会。」
「那眼下……」百地正永看向三好义贤,「该如何是好?」
「看起来六角家颇为重视,那仅靠我们这些人胡须难以成事,三太夫不妨找个借口重新议和吧,等待下次时局有变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