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会放弃插手。但如果他太强了,为师就必然要插手了。”太原雪斋在今川义元和武田晴信面前坐下,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和斗志是今川义元此前从未见过的程度,“这么强的武士,若是让他在近畿成势,日后天下还有谁能与之为敌?只有在他尚在起势之际摁死,才能避免他成为心腹大患?”
“正是如此。”一旁的武田晴信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们早晚是要上洛的,和近畿的领主早晚是要有一战的。如果到时候面对这样一个算无遗策、未卜先知的木泽长政,而且他还坐拥近畿诸国、拥兵十万,哪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眼下就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当然赌上一把趁机干掉他!”
“近畿离骏河和甲斐远着呢,至于如此嘛……”今川义元满脸无奈,但也拗不过自己老师和朋友都是如此坚决,只要点头应允:“真是没办法呐……问题是,面对这样的强者,局面又已经恶劣到如此程度,三好家几乎是坐以待毙,我们这几十人又还有什么能翻盘的办法吗?”
“强大永远都不可怕,局面糟糕也不可怕,你忘了今川良真了吗?”太原雪斋扭头看着今川义元,提起了七年前的那段往事,“我们当时的局面不比现在更糟?今川良真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比木泽长政更强?但强大就会傲慢,傲慢就会轻敌,轻敌就会犯错,犯错了我们就有机会。”
“可是木泽左京一点也不像是有犯错的样子啊……”今川义元看了眼太原雪斋在纸上列出的计策。
“不,他有。”太原雪斋刚刚挠过脑壳的手往纸上一拍,瞬间留下了一个大油手印。
“哪有,这不是很完美吗?”今川义元不明就里。
“就是因为太完美了。”太原雪斋重复了一遍今川义元的话,“就是因为他想追求全胜,十全十美的胜利,一丁点非必要的损失都不想付出。”
“是的。”一旁的武田晴信双手抱胸,显然对太原雪斋的理念心悦诚服,“打仗追求六分胜就行了。想十分胜,那就必然要多冒出很多风险。在明明可以见好就收的情况下,为了些许蝇头小利,仍然让大局游走在崩盘的边缘,这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他本来可以现在就发动对三好家的进攻,三好家现在阵脚大乱,军心不稳,木泽家肯定可以获胜。但是木泽长政舍不得一场战役带来的损失,他害怕三好筑前卓越的指挥会给他带来额外的伤亡,所以他想等,等到半个月后三好军自己瓦解。”太原雪斋接过武田晴信的话,继续对今川义元解释道:“这就留出了宝贵的半个月的时间,给了三好家和我们回旋的余地。”
“那该怎么做呢?”今川义元充分发挥了不懂就问的精神,抽出折扇轻轻拍打着手掌心。
“进京。”太原雪斋简短地答道。
“什么?”这次不仅是今川义元,连武田晴信都没反应过来。
“让三好筑前进京,为自己平叛不利的失误,亲自向细川管领谢罪。”太原雪斋舒服地翘起了二郎腿。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武田晴信这个极端现实主义者丝毫不相信所谓的约定俗成的秩序,“京都已经被木泽长政控制了,细川管领和幕府将军被软禁后,细川军和奉公众也在他掌握之下。三好筑前回来,不就是送人头吗?木泽长政会把他立刻扣下,三好家就完了。”
“那就拭目以待吧。”太原雪斋似乎没有说服今川义元额武田晴信的动力,反倒是胜券在握地笑道:“等他来了,我们再和
他联络,商讨如何翻盘。”
“老师这么笃定三好筑前会真的回京都?”今川义元只觉得难以置信。
“当然。”太原雪斋胸有成竹地微微颔首:
“别看他像是个冷静理智的家督,其实那就是个赌徒,越是逆境,越会赌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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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京。”几乎在用时,一库城下的三好军营寨里,三好长庆斩钉截铁地再次向震惊的家臣们重申了他的决定。
“主公…”三好长逸这个多年的宿将,也被这三好长庆的决心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很有可能有性命之忧。”
“本就是赌局,早该有觉悟。”三好长庆干咧了咧嘴,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加注了,我加上我的一条命。木泽长政,他敢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