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恨不得立马拔刀相助,你难道就没想过,手足反手刺你一刀?”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说的话。
洛书宇揉着她脑袋的手微微一顿。
酸甜苦涩皆有,而且心里头还很痒。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酸涩的雨会腐蚀巨石,柔软的青苔会让她分崩离析。
但她还是忍不住捉住了洛书宇的手,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她张了张嘴,喉中干涩于是又咽了口唾沫,才复又问:“罢了,那我问你下,我要是突然离世,你会伤心吗?”
心中的那股涩然愈发鲜明,在她死气沉沉的心脏里鼓动着。这种感觉当年第一次和洛书宇同撑一把伞回家的时候就曾有过。
接触的日子长了,她在暗处蛰伏着,把自己当作一块无情的顽石,始终做个乖巧的学生陪在他身边。后来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块石头了,直到今天,她才又真真切切地感到了心脏的存在。
等了那么久的回答,真的到揭晓的那一刻,却不敢听,不想听。
晴安沐想,自己大概是知道答案的。
“如果我是老师的话肯定会伤心的。”晴安沐明显得情绪低落,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猫儿,耷拉着脑袋惹人垂怜,“毕竟任何一只阿猫阿狗养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晦暗的感觉,但洛书宇还是感觉一阵冷风从脊背上吹过。
晴安沐的下一句话更让他毛骨悚然:“老师别太把我后面的话放在心上,我这个人有时候就会偶尔发下神经叨叨几句。”
然而
不是的
她只是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罢了。
洛书宇双手离开她,往后退了两步,打量了一周,笑道:“成华,夜也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线上可以问我。”
他的语气一直没变,晴安沐却像是忽而被抽走了脊柱似的,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她只是抬头看他,眨了一下眼睛。
洛书宇就当她是承认了:“乖哈,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老师还有心思哄我,我还是挺高兴的,虽然我不是三岁小孩。”晴安沐收敛了眼底的寒光,便如温煦那般暖人,眼尾下弯,装作一副无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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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B市
酒吧,喧闹一片。
罗白心惊胆战地看着面前又是酗酒又是抽烟的男人,他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人给掐住了那般,他发不出一个音节,如鲠在喉。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
罗白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为什么陆恃从嘉耀娱乐公司出来以后,就跑到了另一个地方来喝酒。
是辣妹宁岁欢给他带来的刺激太大?以至于必须要用酒精才能冲刷掉自己心里头的不适?
“哇哦……”罗白喃喃惊呼。
宁岁欢果真人间极品。
正在喝着烈酒的男人微微转动,涣散的瞳仁想要极力控制住里头的焦距,可他还是失败了。
陆恃似乎是醉了,他的嗓音被酒水润过,甜腻得仿若要了人命:“最近让你查得那个人查的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头绪,空降一个问题,让罗白有些发懵,他疑惑道:“啊?什么人?”
“去年十二月左右与我合拍《恋爱指南》的女主楚晏。”陆恃扫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罗白的错觉,他好像瞧见恃哥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绯红。这样子的他,撇去了平日里的清冷,浑身充斥着禁欲同时夹杂着痞帅的感觉。
罗白:喝了酒与不喝酒,简直判若两人。
喝酒误事,古人从不欺我。
“那个人的资料我回去就发给你。”罗白翻开包,没看到笔记本电脑,便知道那玩意儿又被他落在了家里。
陆恃这段时间,只要闲下来就喜欢对着一处空旷地皱眉发呆。罗白有时候看到这样安静的他,都不忍心打扰这片刻的宁静。
“我跟她先前是什么关系?”陆恃熏醉道,“别告诉我只是普通朋友,我可不信,对她的感觉,很强烈,甚是思念。”
此言一出,听在罗白耳里,无不是一颗巨型炮弹炸在他的身边,他感到耳旁嗡嗡作响,酒吧里吵杂的声音,在顷刻之间没了音。
罗白装作没事样:“恃哥你想表达些什么?”
陆恃抬着头,用手撑着沉重的脑袋,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喝了一小口酒水,含糊不清地道:“比起宁岁欢,我对这个叫楚晏的姑娘更感兴趣。”
是福是祸,看来躲不掉了?
罗白在这一刻特别希望楚晏别回来,不然,他总感觉……有一场无声的战火要拉开序幕。
“或许是对于美的追求?我看这位楚小姐模样也是长得清秀,算是个古典美女,要是她穿上汉服或者旗袍,那肯定能让人眼前一亮。”罗白见机行事,既然陆恃对她感兴趣,他不妨再多拍些马屁,反正拍多了,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陆恃面色缓和了些许,他轻颤着眼眸,语调平淡无奇:“但愿只是出自对美的追求。”
而不是一个熟悉到了极致而成了最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