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他牢牢抓住罗白的手,一副生怕他会逃之夭夭的错觉。
被当作女猪角的罗白欲哭无泪:“陆恃,陆爷你醒醒……”
无论罗白怎么挣脱,他都抽不开手,反倒是不小心撞到床头柜,摆在床上的闹钟掉到地上,触动了按钮。
罗白就着被陆恃抓着手的诡异姿势,弯下了腰捡起闹钟摁掉关闭键。
床上的男人睫毛微颤,终于睁开眼。
就像海底浮现而出的鲨鱼……
他霍然睁开的眼,眼底只有冰冷血腥的杀机。
“楚晏人呢?”
好在抓着他的手送了开来。
罗白很想回怼一句:你们昨晚睡在一块,今早醒来人不见了,你问我一个半路进来的人,合适吗?
但他要是这么说了,保准接下来陆恃就会说一句:看来你工作不想要了,明天你收拾下东西回去吧。
太难了。
“她啊……应该是有什么事,才走的吧。”罗白冷汗淋漓,胡扯了个理由塞了过去。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下,我梳理下待会就出门去订婚现场。”陆恃从床上支愣起来,他揉了揉眉心,语调略带烦躁。
他睡觉习惯性拉上窗帘,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片黑,会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而自从楚晏住了进来,他就没再拉过窗帘,刺眼的阳光撒进之时,他还有些懵圈。
原来,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
两月下旬,气温逐渐回温。
按理来说,身上穿了好几件衣裳是不冷的,何况飞机上也有空调,可楚晏坐在座位上,准备拿毯子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鼻子一痒,打了喷嚏,而且是停不下来的那种,连打三四个。
明衍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阿秋阿秋”,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帮她把毯子盖住身子,又伸手握住她的手。
指尖相碰之际,明衍这才发现这丫头居然手冷成这样?
“你是不是穿再多衣服也捂不热你的手脚啊。”明衍搓了搓这双冰冰凉的小手,忍不住发话。
“我也不想啊,从小到大都这样,怕冷得很,天气一凉,就裹得跟个熊一样。”楚晏揉了揉鼻尖,闷声道。
明衍忽而爽朗一笑,他凑了过来,几乎是贴着楚晏的耳垂,低声道:“我好像听人说过手脚冰凉的女孩子,一般都是吃软不吃硬,喜安静喜欢笑,她们重感情,喜欢一个人不会轻易放手。”
楚晏听罢,身形明显一顿,她把手抽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哈哈”两声,想要遮盖自己的失态。
“明学长想说什么呢?”她问。
“那你说说,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明衍的大半个身子还是靠在楚晏身侧,仿佛对方只要再进一步,就会有亲密的肌肤相碰。
光是想想,一堆播不出来的画面一拥而出。
楚晏的脸瞬间红了,一红红到耳根,她没吭声。
明衍替她回答了:“对我或许还有喜欢,只是没那么明显了是吗?你若说不喜欢,那我肯定是不信的,否则,你怎么会把这个瓶子一直带在身上?”
从高中到现在……八年了。
而且
这个玻璃小瓶,还是被摔成四分五裂了。里面的小球虽然被清洗过,但若是自己去看,还是能够看见沾在上面的血迹。
铜锈色……
“我这个人念旧,养一只小猫小狗要是死了,我都能伤心个好多年,更别提是人了,明衍学长你可不要自作多情啦。”楚晏心虚地笑了笑,以开玩笑的强调说道。
“哦?你要想的这么开也好……”明衍琢磨了下楚晏的那番话,而后他喃喃自语。
他虽说的很轻,但两人靠的太近,他的呢喃她却是一字不漏地全听到了。
楚晏的脑袋微微一歪,抬眸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景色:“想得开?想不开,时间都能看淡所有。不然,我怎会隔着玻璃看鱼,看不到鱼的眼泪,而七秒之后,鱼也记不住自己为什么哭。”
上次
她说了个大嘴鱼的故事给崽崽听,而这一次,她说了个看鱼落泪的故事给学长听。
所谓缘,就是遇见了该遇见的人。
缘深缘浅,在于欠债多少,欠得多,相伴的时间多一点,欠得少,相处的时间少一点。
楚晏眯起一双杏眼,她打量起让她心动过的男人,赫然发现,他身上的味儿,有点儿陌生,少了薄荷清香以及淡淡的皂角香味。
她一晚没睡,到了密闭空间又有暖气,没过多久就昏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无疑是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她是被他叫起来的。
“到了?”楚晏睡得迷糊,她张了张嘴舔舐了下干裂的唇瓣。
“嗯,飞机已经到地面上了,待会停了就到了。你要不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醒时,声音哑得厉害,明衍递了一杯水过去,而楚晏却是捂着嘴摇了摇头,把水给推开。
“我有点恶心,待会再喝。”
她话说到一半,明衍的目光挪到了她的脸上。
一张好脸要挨刀子,即便是知道会往更好看的方向整,还是心生遗憾。
但此刻这张脸即便是画了再精致的妆容,却依旧遮挡不住楚晏的忧愁,身体带来的不适,让她狠狠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发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