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家伙,当真是属狗的,一到饭点就跑到这等着了!“
刘元起轻笑着点了点刘封的脑袋,然后拉着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好多好多年了。
家中除了刘封之外,只有自己的母亲甘氏,这个多灾多难的女子自从跟了刘封的那位便宜老爹之后当真是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刘封真的很想问一问她,有没有后悔过。
饭菜很是简单,就是平常的粗茶淡饭,虽然刘元起也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但是他们这一脉其实都已经没落了。
刘元起稍稍还好一些,祖上留下了些许的田产,加上儿子刘德然又是一个懂事儿的,知道自己不是那当官做主的命,便立刻拿起了自己的锄头帮助家里过活。
这些年,当真是日子过的很是滋润,虽然没有什么大起色,但也是一日更比一日好,家中妻儿老小都安康,在这个年代,当真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小小的村子,到了夜晚格外的宁静,刘封跟着刘元起来到了大榕树的下面,一边顶着寒风,一边听着他讲自己父亲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他已经听了好多好多遍了,但是看在那一日双餐的份儿上,他仍然是保持着好奇宝宝的模样,每一次都听的好认真。
因为他知道,但凡是这位老人和他讲这些,那就是又被家中的妻子给轰了出来。
至于轰出来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他经常救济自己这一家子罢了。
对此,刘封也只能颓然叹息,然后抛在脑后,面子哪有肚子重要。
不过这一次刘元起说着说着却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话语。
“恐怕你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突然而来的转变让刘封不由的一愣,两眼有些呆滞的望着面前的这个老人,他觉得自己今天能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果不其然,在刘元起的口中,自己的那位父亲倒是当真不同寻常了。
这些年在楼底村的刘封和母亲甘氏过的日子是相当的凄惨,但是得到了卢植弟子名号的父亲刘备却是在涿郡的涿县那日子过的是相当的滋润。
仗着有了名声,还有刘元起资助的些许钱粮,加上老哥哥辽东公孙瓒的看重,刘备此时在涿县之中当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也算是有些钱粮,身边聚集了不少的伴当,虽然这些人都和他一样,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但是终归是已经驴粪蛋子表面光了。
听刘元起的这个叔父说,自己的父亲还得到了中山而来的两大豪商,叫苏双张世平的支持,给了他一笔巨款的资助。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资助,刘封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这个年代,商人嘛终归是难逃一个贱字,说的再好听那也是一个贱字。
所以想要摆脱这种身份,那就只有找那些还没有发迹,但是可能会发迹的人物,去资助他然后投靠他,最后当他成功之后,自己也就能够顺势而为得到一个官身。
这样两三代之后,他们不再经商,有了田产和地位,他们也就能够步入家族的行列了。
只不过刘封是真的不明白,这两大豪商是怎么就看上那位的。
而这些不解和疑惑这位叔祖肯定是回答不了自己的,刘元起告诉刘封。
自己的那位父亲快回来了,会带着他的钱粮人手回到这里,而他们回来并不是要衣锦还乡,也不是要回馈这位长者。
他们回来,是因为这天下乱了。
今年是很特殊的年份,本应该是光和七年的年份被皇帝陛下改为了中平元年,然后就在今年的二月份洛阳斩杀了一个叫做马元义的家伙。
然后紧跟着,这个天下发生了一场席卷大汉的混乱。
刘封听到了中平元年的年号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这大汉终于迎来了变化。
黄巾起义,他要好生利用!
想到这里,刘封看向身边的这个长者的目光都已经变了。
刘封自以为很是郑重的看着这个长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他说道。
“叔祖放心,日后小子成才之时,定然不会忘记叔祖的恩义!”
“唔.....”刘元起被刘封这突然的话语弄得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小家伙啊,哈哈哈....”
“叔祖父不信么?”刘封似乎有些赌气一般的看着这个长者,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刘封第一次沉默了起来。
“信,当然相信,就因为你父亲,叔祖就相信,可是叔祖从来不在乎你们是不是要回报老夫!”
“那叔祖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资助我们.....”
“唔....为什么....资助你们一定要有什么原因么?”刘元起也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非要说原因的话.....或许是因为,我们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