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打转,怒形于色,咄咄退人:「胡说!你知晓什么!若是当年陈膡没有色令智昏,贪图那刺颜的美色而私自为她篡改的星盘,最终牵连了我无辜的瑶儿,那瑶儿在我的谨慎庇护下也必不会夙陨!」
「什、什么?你、你方才说什么?陈膡他、他......」
云牙子顿口结舌,眸光呆滞,一双瞳仁光彩尽失,一动不动地僵持在原地。
殷昊天一双阴冷冷的眼睛里凝结着一丝哀怨,闪烁着凄清冷落的光:「伯阳,你可并非冲弱寡能之辈,却为何如此儿童之见?陈膡他自那刺颜死后便遁世长往,闭门不出,甚至连玄霄门务之事都悍然不顾,难道真的只是飞遁离俗,清风脱然吗?」
云牙子眼神推拒,心中惴惴道:「你、你是说陈膡他——」
「没错!」殷昊天目光锐利地似要刺穿眼前之人,不由地令云牙子为之震慑:「往好处说,陈膡他是濯缨洗耳,不闻世事。但细想一下,焉知不是他已双眼消弭,故而潜身远迹,唯恐被人发觉他又施展了一回摘星术。」
「这!」
云牙子秉性纯良,谦恭仁厚,压根不曾作此之想。
如今若不是殷昊天对陈膡所为洞悉无遗,怕是云牙子一辈子也难以想到会是陈膡一手导致了当年惨不忍闻的悲剧。
果然,深渊有底,人心难测。
皆是些看不穿的虚伪,分不出的真假,道不尽的苦楚,说不出的无奈!
云牙子头脑发胀,肝胆俱催,冥冥之中仿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为狂妄无知的世人编织着无常的命运。
天人迭胜谁能测,祸福无常不待评,在全知全能的苍天面前,任他仙风道骨或是肉躯凡胎,皆不过是掌中之物,任老天爷肆意拨弄,任意摆布。
总之一句,人的心思如海,不可端倪。
殷昊天仰鼻嗤笑,运筹在胸:「陈膡他聪明一世,懵懂一时。自以为善于伪装,以此撇清自己,实则一叶障目,自欺欺人。」
云牙子已在人心里面茫然自失,迷惘不解道:「昊天,你这是何时发现的?」
殷昊天一指云牙子身后的殷揽月,幽幽一笑:「月儿,你既已跟着陈朞去玄霄见过你陈膡叔,想必已经亲眼目睹了陈膡之状。不如就由你来告诉你师父,陈膡的另一只眼睛如今是否也已消弭?」
眼神相碰,揽月再次为之一颤,她本想待陈膡亲自来阆风山时亲口将当年的真相告知父亲、求得他的谅解,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睿智盖世,料事如神。
她一时急张拘诸,慌乱不安起来,却也无法替陈膡隐瞒。
殷昊天昂首而立,双眼里闪烁着动荡的怒火:「我等三人相识于㭎鼓学宫,声气相投,相视莫逆。陈膡他藏头露影,自以为可以诳时惑众,当真是想入非非。」
殷昊天说罢,又转而看向云牙子,冷静地像是要吃人一般:「你若要怪我欺骗于你,不如去玄霄找陈膡要个说法。我寻这枚血珠也不求别的,只想借它之力将瑶儿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