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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夜逐凄凉人,疏钟宛梦当年绿鬓朱颜的花信年华。
香消玉碎的娄嫄被娄皋横抱在怀,仍带着她生前软香温玉的清白气息,只是轻得如同一片翎羽般飘飘然然,又似水上之花般梗泛萍漂。
白尾鸢的尸体静覆于娄嫄身上,俨然一裙鸿衣羽裳,素色如锦,那一清如水的洁净绝非俗世间绮罗珠履可堪比拟。
娄皋已全然没有先前敌对秦寰宇的那股尖厉劲儿,他低垂着潮湿的面庞,异常平静,带着娄嫄和白尾鸢缓步离去......
秦寰宇走了,娄皋亦走了,一切有归于沉寂,只留有风声铮铮,枯叶飘絮。
卜游和穆遥兲默默相视一眼,却也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安谧。
陈朞怀抱揽月,身子缓缓转看向含光子,同样默默不语。
含光子没有看他,只是浅浅颔首回以答复,目光始终追随在一片褐色的枯叶上面,浓绿褪尽,留下的是苍老焦脆的脉络,那是风雨留下的烙印。
陈朞胸口一酸,思绪亦被凄然之情牵引,空洞的眼眶里泛起涟漪,他微合双目收起了摘星术,
袅絮流年,感佩涟涟,遥兲和卜游的心同样沉沉欲坠,却也只能将惆怅和无奈紧锁心底,步随陈朞而去,将时间留给含光子,同旧友道一道离别之殇。
待人散尽,含光子微闭幽颤的双眸,强撑地双腿终于松了一松,两膝软塌塌地蹒跚起来。
他的心弦牢牢锁在那片枯叶之上,压抑着无法言说的伤痛。
枯叶被风卷着在空中划出颓然的曲线,又悄然飘落,那是生命的沉淀。
含光子弯腰拾起它,小心翼翼地捏在指尖端详,不禁追寻着它年轻时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含光子方缓缓屈身将枯叶轻置在地,徒手刨出两捧泥土覆盖其上,令它归于尘埃,重归大地的怀抱。
待时间流转,枯黄慢慢腐朽转换成泥,将会用它的身躯再次滋养孕育土壤,焕发出新的生命轨迹,延续它翠绿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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