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化作指尖的一缕袅绕,随着手中绣针穿来绕去。
聿姵罗手指那一桃一莲说道:“这布针之法严谨细腻,绣工针法皆与我和沛馠的随身之物吻合,我们已经细细对比过了,的确是来自生母之手。”
秦寰宇半晌无语,隐隐寒光在他眉宇间流窜,沉思许久后终于说道:“那只能说明褚君山到过三花庄,且识得我们四人的生身父母,但他污蔑师父的话,尚不足为信。”
“这你还不信?好歹褚君山也是堂堂一派掌门,若不是褚锦心不忍见我受阆风派和殷昊天的利用,特意为我去求褚君山告知我实情,否则我还被殷昊天、殷揽月这对父女蒙在鼓里。”
“你求?你为何不认为这是褚君山有意命褚锦心接近于你,引你入瓮?”
“不可能。这对褚掌门以及君山派并无好处!”
“协同?华派一起扳倒阆风派,还不算好处?”
聿姵罗气急败坏道:“说到底你就是不肯信我,即便我已将证据呈于你面前——!”
秦寰宇沉思寂虑,维系着头脑沉静道:“没说不信你,纵使有证据,但那褚君山的话亦不可尽信。”
“你可莫要被殷昊天父女蒙蔽,受美色所挟制。”
“什么话。你当虚一而静,方能洞彻是非。”秦寰宇言谈赫然。
“寰宇,褚君山答应我和沛馠,在此次盟会结束以后会带我们回到三花庄去,到那时便会真相大白。若是褚君山屁事凭空捏造,定然不敢如此承诺。”
秦寰宇眉峰微聚,他对褚君山的信誓旦旦生出几分佩服。
秦寰宇并不像聿姵罗那般天真,倘若君山派是真心来赴?鼓盟会,又怎会随身携带围涎这等无用之物?
越是信而有征,反而越是不足为信,必定另有图谋。
如今聿氏兄妹已经被眼下的证据给阆风派和师父定上了铁罪,秦寰宇再多分辩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他自己内心也并非全无动摇。
若揽月自娄嫄处得来的消息无误的话,?华派伙同了洪涯、君山二派,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生擒阆风五人,但......
这一切信息的来源皆来自于揽月,除了她以外,谁都不曾听娄嫄亲口说过。
不行——!
秦寰宇赶忙将对揽月的无端质疑自思绪里抹去,师父清风高节,已然超凡入圣,有何必要单单去难为一个村庄的等闲之人。
“寰宇,你不要信她,他们父女都只是在利用我们为阆风鞠躬尽力,竭智尽忠而已。只有咱们四人才是真心相待,也只有我才是真心相付......”
秦寰宇的耳边传来聿姵罗的倾心娇|吟,秀挺的瑶鼻和娇艳欲滴的红唇再次凑近他的面前,娇靥玉腮微吐着潮湿温润的气息贴上秦寰宇的颈间,流盼妩媚,尽态极妍。
秦寰宇的脸色微微阴沉,细想着从忆事起的一切,譬如除此修炼腹结金丹之时师父看过来的审视目光,其间夹杂着令人莫测的揣度和估量;
再譬如灵台丹阳殿里,师父和云牙子对他腹内的炙热真气半吐半露,似是有意含糊不明。
秦寰宇心底冉起一丝强烈直觉,这必定与自己体内的魔物有所关联,可是为何只能取揽月腕中之血方能压制?
看来那个三花庄,自己必须去亲走上一遭,探一探其中真相。
聿姵罗显然不知秦寰宇的心思,误将秦寰宇的沉默当做是已被自己的谠言嘉论而说服,眼笑眉飞,怡然自乐。
秦寰宇却再次挣脱开聿姵罗温柔馥郁的怀抱,执一不回,径直离去。
聿姵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寰宇,还有——你莫要以为我同褚锦心交好,就真的会对她吐露真心,无所顾忌。我只是想多些亲近君山派,利用褚君山带我去三花庄里祭拜爹娘。只有你和聿沛馠、遥兲才是我聿姵罗一脉同气的亲人,薜萝林那夜之事我从不曾对外人提过一字一句,因为此事攸关于你,我绝不会陷你于危难,冒倾覆消弭之险。”
见秦寰宇突然一怔,顿足不前。
聿姵罗继而又喊道:“寰宇——三花庄你去是不去——?”
“去。”这次秦寰宇头也不回,决绝而去。
......
藏书楼的地窖里,秦寰宇挟着寥落之心而归,有些话只能烂在心底,秦寰宇不知该如何跟揽月开口。
穆遥兲看着秦寰宇的样子,便知他内心的震撼和自己是一样的,二人沉默地垂着头,刻意回避着被揽月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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