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九川站起身,已经理清了思路。
就是大樂京都里那个皇帝突然派人找贬谪臣子之子,结果来找人的掌士是个多管闲事的,抄了山神殿的生计,然后人家刚好有个什么将军在,设套子让护在厉家幼子身边的旋龟跟掌士打了一架,然后把两人都端掉,顺便手下还把厉家幼子抓走培养成打手。
当然,因为自己没有资质,没当成打手,还搞了不少事。
甘印应该是一早就知道自己身份,才始终留着自己。
而事情的所有起因,都在于皇帝。
一句话就能搅动边境风云,让这么多人打生打死。
“掌士死了,朝廷为何没有动向?”临走之际,厉九川又问了一句。
屏风后的人影沉默许久,才发出细小飘渺的声音,如同山中精怪窃窃私语。
“最后一答。边境各城主唯有与教派勾连,方得立足之地,较之甚者,朝贺大人算清白的啦!”
厉九川回身抱拳礼过,这才推门而出。
城主和教派勾结,若皇帝没有其他信息渠道,应该还不知道掌士死了有半年了。
或者,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些。
无所谓了,厉九川对爻嬷嬷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顶多就是一个主仆之谊,而这副身躯爹娘死的时候自己还在联邦跟人干架,更别提什么生养之恩。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修为拉起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等日后再说。
出了隐市,厉九川刚转头去隔壁茶馆找弓叔,却见一个青衫书生似笑非笑地坐在弓叔旁边低声说着什么。
这家伙被逐出隐市后居然还不死心。
看见厉九川出来,他便撩起袖子挥手笑道:“小公子这么慢啊,我可是跟这位老人家聊了许久。”
厉九川将拇指大小的木盒递给弓叔,眼睛却看着那书生道:“你究竟想做什么?打架么?”
“非也,非也。”他不知从而摸出来一把折扇摇摆笑道:“游山城里明令禁止私斗,让守城镇士们抓住可是会下秽狱。我只是见君如故,何必这般警惕?”
厉九川小脸上并无情绪,眼神逐渐空洞,杀意几乎还不如方才浓厚,几乎淡得感受不到。
书生见他这副模样,急忙拿起折扇拦住他道:“别,真别动手,划不来的!我直说还不行吗?前几日我接了个活计,说要他的命,结果今天你守在他旁边,我这不是想试探一下嘛。”
弓叔闻言一愣,他还以为这人是厉九川惹来的麻烦,“那阁下既然说出来,必然是打算和气了事,不妨直说?”
青衫书生笑道:“我接的活最后能得一颗标准遗玉,看在这位小兄弟也是水德传承的份上,你给我一颗遗玉,此后便不找你麻烦,如何?”
弓叔恍然大悟,原来算命先生让他买的遗玉是用到了这里。
他立即拿出遗玉木盒递给青衫书生道:“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后面你该不会来找我了吧?”
“我自然不会,但活计还挂在榜上,您得考虑自身源头才是。”书生接过东西,微微笑道。
“公子说的是。”弓叔起身行礼,刹那间,数个名字都在他脑海中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