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劳替某些人松松筋骨。这一看那人倒没有跟过来,心下微微有些失落。可再一瞧只见国公世子那张胖脸上有几道指甲挠出来的血痕,当下半点也不给面子的就笑出声来,一边道:“……诶呀老子操,你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儿?这总不会是昨夜后院里倒了葡萄架给划的吧?”
他瞧那血痕还新鲜得很,显然不可能是什么昨晚的旧伤,想来是方才争执时才被挠出来的,也不知那状况是可等的荒唐惨烈,他那三弟好歹也是个男的,居然也做得出挠脸这种举动来。
周继戎说话间又先把白庭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他倒是完完整整毫发无伤,于是便放下心来。只管盯着国公世子的脸笑得幸灾乐祸。
国公世子原本是个胖子,这几天的工夫却眼瞧着瘦了下来,此时一脸的热汗十分狼狈,干巴巴地搓着手,赔笑道:“……小王爷说笑了。”
周继戎边笑边打量他的神色,见他满脸颓然晦涩,被他这般笑话也不没露出什么怨恨之色,只是神色间略显得尴尬难堪些。
周继戎便慢慢收住了笑,又看了他半晌,方才慢悠悠地道:“……老子没说笑!不过世子倒是好涵养,容得人往脸上这般抓挠,这趣味也真是独特得很啦!”
他这时说话时的口气倒比平时和缓,不过不知为何越发听得人后背上冷嗖嗖的。世子好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知道他这是猜到了自己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只得讪讪地道:“这是方才与舍弟言语不合起了些争执,情急之下被他挠了两下……听闻小王爷找我有要事,故而没来得及料理就过来了。”
白庭玉在一旁听了这般说,眉眼不禁微微一弯。这位国公府的三老爷领着一干姬妾围着国公世子吵嚷不休,真正敢和世子动起手来的虽只有三老爷一人,但世子被一群人围着也躲闪不及。很显然这世上像周继戎那般有着女人也照样揍的觉悟的人毕竟还是极少数,若不是他们赶到,只怕国公世子光是被挠破了脸也无法收场。
周继戎闻言,没大没小地拍着他的肩膀又是一通笑,一边笑一边道:“老子倒是真有事跟你商量,除了你父子俩,你让不相干的人都走远点。”
白庭玉迟疑了一下也想走开,周继戎头也不回地扯住他袖子,一把拖到自己身边,大笑里抽出空来轻声道:“躲什么!你又不是外人!”
白庭玉偷偷瞄了他一眼,嘴唇微微一动,到底什么也没有说,稍稍挣开他的手,顺从地在在他身后三步处站住了。
等几名随从退到看不见的时候,周继戎也笑够了,目光在世子和楚铭脸上淡淡扫过,漫不经心道:“……你家老头子穷奢极欲死得不光不彩,你弟弟花天酒地目无尊长,国公府里上上下下一片乌涸瘴气,这事儿摆在老子这儿笑一笑也就过去了没什么,老子也懒得计较,可要是传到京城里,大臣们和老子哥哥会怎么想?好听一点大约是国公府治府不严,难听的么,老子可就不知道会是什么啦!至于会不会降罪,罪名又是什么,老子也不知道!”
他也不等两人有所表示,接着也道:“这也不提了,老子这儿还有桩公案,想向世子请教一二!”便把当日救下落水客商又引出茶庄贩卖人口一事说了一遍。
先前楚铭与他爹虽然惶然,却还算镇定,毕竟前两桩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实,辩解也无法掩饰,便是引得天子震怒也只好担着。但周继戎说到茶庄一事,楚家二人心知这其中的利害又与门风不严子弟失德大不相同,皆是齐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