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你还记得当时唐格拉尔和你谈了什么吗?”
往昔的一切像潮水一样漫上心头,维尔福不敢抬头,他紧紧咬着嘴唇,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地抖动着,他试图说对不起,但每一个说出口的音节都和呼吸粘连,许多年来他再没有这样哭过,令他几乎快要窒息。
赫斯塔笑了笑,她仰头看向密室的天花板。
“为了这座罗昂宫,唐格拉尔和里希求了你很多年——他们只是想进来看看,想在这座经历了大断电时代依然屹立不倒的古建筑里狂欢享乐,结果你一次都没有答应。
“可是那一年,唐格拉尔再次向你开口,你觉得没法拒绝了,因为你的孩子病了,病得很厉害,病得要死了,是唐格拉尔用他的人脉帮你联系到了最好的医生,把你的孩子送进了核心城……虽然一切根本没有好转,你的第一个孩子死了,但你还是很感激他的付出。
“可是你没想到他们会在你的宫殿里做这种事,你气势汹汹,觉得他们不可理喻,直到唐格拉尔告诉你,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挽救你的孩子。
“这一切都是向真神祷告的仪式,起初他们试着用动物做祭品,没什么效果,紧接着,他们试了试人的尸体,事情开始有了起色——当然,活生生的人是最好的。活生生的人有‘灵魂’,因为她们会流血,会尖叫,她们的恐惧能够最大程度地取悦他们自己,自然也最能取悦他们口中的真神。
“死去的人还能回来吗?公爵,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呢,这些鬼话连篇的解释拿去哄孩子,孩子都会将信将疑啊,你怎么一下就信了呢?”
“如果……如果你有过孩子……”他含糊地喃喃,“如果……如果能挽回……什么代价都可以……什么罪孽都……”
“哦,是被丧子的悲痛冲昏头脑了吗?还是说,宫殿已经借出去了,与其让所有人都陷入同一桩丑闻,不如顺水推舟,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反正唐格拉尔也给了你一个合适的台阶,主谋不是你,从犯也不是你,你从头到尾只是借了他们一座宫殿,是吧?”
维尔福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更咽。
“真的……对不起……”
“你的第一个孩子,他在 4615年的11月27日出生,在4619年的夏天去世……你是不是很想念他?是不是总是听见他在你耳边喊爸爸?这种悲痛,在有了乔伊以后也还是没有减退,是吗?”
“对不起……”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到最后都在道歉?我要的是这个吗?”
“请杀了我……”维尔福跪着摸向了刺杀者的鞋面,“请杀了我……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为什么要杀了你,我没打算杀了你啊,你也没有什么大错,毕竟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带着一点,‘普通人的软弱’。”
维尔福用力摇头,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他徒然地摇着头,只觉得命运正拖着他迅速下坠,这种源自未知的恐惧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他渴望触底,只要能结束此刻的悬而未决,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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