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黑衣人什么都没有说,她横置蜡烛,等融化的蜡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桌面,然后将蜡烛底按在上面。
“……刺杀者。”维尔福终于发出了声音。
那张漆黑的面具转向他。
维尔福再次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这几乎让他一时间有些站不稳,他迅速抓牢了桌子的边沿,勉强没有跌倒。
“我……终于见到你了。”维尔福低声道,“终于……见到了。”
蜡烛后面,刺杀者的头稍稍偏向一侧,像是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就知道给我留那张字条的人是你……除了你,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约我在这里见面……我昨天就想过来……但……”维尔福语无伦次地喃喃,“还好——”
“说重点。”合成的电子音从面具底下传来,“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维尔福的呼吸凝住了,在片刻的恍惚间,他的眼睛慢慢睁大,数不清的情绪混杂着从他脸上闪过,他不断张口,却说不出半个字。
蜡烛哔哔剥剥地燃烧着,维尔福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他坐在离刺杀者不远的地方,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
“这一天迟早会来,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维尔福低着头,整张脸隐在阴影之中,“我……不求你的原谅,我从来……就没有奢求过这一点,但是……但是……”
维尔福的喉咙微微颤动,他捏着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刺杀者。
“阿尔薇拉是无辜的,她……还有索菲,绝不应该受到牵连!”
面对着刺杀者漆黑的脸,维尔福的声音渐渐变得坚决。
“我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如果您真的像水银针们所说的那样,一直盯梢着我的生活,就会知道这绝不只是说说而已,只要能平息您心中的怨恨,不论您打算如何处置我,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在您的计划之内,我希望不是——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
刺杀者身体微微后仰,她的食指和中指轻点下颌,“说下去。”
“外头唐格拉尔他们犯下的恶行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而你,你把所有的尸体堆放在罗昂宫,又刻意将我放在死亡名单的最后一列……现在人人都以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共谋——你知道这样的指认有多么严重吗!
“我……我从不觉得自己在道德上有多完美,但我,我可以对着天主起誓,我从未犯下过任何损害他人性命的罪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普通人的软弱,你大可以对我随意降罚,但绝不该罗织那些无中生有的罪名……它们会给我的家人带去无尽的痛苦,你明白吗?”
说到激动处,维尔福流下了热泪,“她们……是无辜的,她们根本——”
“有一种说法,公爵,”刺杀者懒洋洋地打断了维尔福的辩解,“你和唐格拉尔他们本质上是两种人——这段时间我听到有不下三个人这么讲。”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
“但实际上,维尔福,你和他们就是同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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