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败坏的神气,怒冲冲骂一句:“原来你……你是个骗子!”
随即施展了学自三叔的“逍遥派”独门轻功步法“凌波微步”,沿着山路如飞而去。
只是在胡垆看来,这本该轻灵曼妙的“凌波微步”由此刻的虚紫菀施展出来,实在颇有几分狼狈逃窜的味道。
“菀儿!”
虚竹子也随即回神,想到自己先前生出的那个想法,甚至已经隐约向女儿吐露了一点口风,也只能暗骂自己眼拙又头昏,当时也只能向胡垆匆匆告罪一声,施展轻功去追赶女儿。
慕容燕则望着远去的父女二人背影低声轻叹,知道以后怕是再难让年岁与修为都相仿的虚紫菀作为对手,来砥砺自己的剑法了,而这一切的根源……
她狠狠瞪了一旁若无其事的胡垆一眼,若非知晓自己绝不是这貌似忠厚实则满肚子坏水的道人对手,实在想拿剑在他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
然而她终究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后反手将那柄四尺长剑收入鞘内,转身走到在与人交手时即乖觉地避远了一些的神骏白马近前,手抓缰绳翻身上马便要走人。
“可叹!可惜!”
胡垆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清晰的送入她耳内。
她自幼崇武尚剑,舍武功剑术之外的一切事情素来不萦于怀,但因为出身的关系,自幼还是耳濡目染了解了不少诡诈之术、权谋之道,并非猜不到胡垆用的是故作惊人之语以博人好奇并关注的说客伎俩。
只是胡垆已显露了几分手段,隐隐然已能与虚竹子这等大宗师并驾齐驱甚至稍处上风。从如此人物口中说出的话,又实在不能当做寻常说客之言等闲视之。
心中反复衡量几回利弊,慕容燕终究还是回头问道:“可叹什么?可惜什么?”
胡垆悠然道:“贫道所叹所惜者,是慕容氏后继无人!姑苏慕容氏为昔年大燕王室血脉,数百年来历代族人皆以兴复大燕为平生之志。最近的几代家主如慕容龙城、慕容博、慕容复等虽谋事不成,那也是天数使然。
“公子虽是女儿之身,但以一个‘燕’字为名,自然是身负先人复国之志。既是如此,公子该做的事情,便是广揽四方英杰,囤积军械粮秣,以便待时而动、乘势而起。如今你只顾沉迷武道,岂非本末倒置?”
慕容燕脸上神色变了一变,拱手道:“道长可是与我慕容家的先人有旧?此番良言不啻金玉,在下本当恭然受教。只可惜在下此身早许剑道,平生唯愿以掌中之剑败尽天下英雄,进而求索无上天人之路,只能甘为慕容氏不肖子孙了。”
“好好,好一个‘不肖子孙’!”胡垆忽地拊掌大笑,“在贫道看来,你之‘不肖’实远胜他人之‘肖’。若你当真要做慕容氏的‘孝子贤孙’,去兴复那亡了几百年的鲜卑燕国,说不得贫道只能以大欺小,一掌将你毙于此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燕心中一寒,虽然对方言笑晏晏,但她敏锐地感觉到这句话绝非玩笑。
胡垆摆手道:“贫道是什么人无关紧要,要做什么事才至关重要——你既立志以剑求道,贫道这里却有许多能窥视大道的无上剑法,你愿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