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气闷在心心里。
“道长伯伯!”
张无忌却没注意到外公脸色不好,欢天喜地地从熊二背上跳下来跑到胡垆身边。
胡垆含笑摸了摸他的头顶,转头向张翠山夫妇道:“今天是你们师徒兄弟重逢的大喜日子,贫道本不该打扰。但眼下有一件大事,需要征求你们夫妻的意见,因此只能请你们走这一趟了。”
张翠山忙拱手道:“道长但有吩咐请尽管直言,翠山无不从命。”
胡垆摸着张无忌的头顶笑道:“当初贫道曾许诺将‘圆月弯刀’和‘神刀斩’刀法赠予无忌。如今他长到九岁,根基已经打好,可以随贫道修行,却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将他送给贫道做个弟子?”
张翠山和殷素素大喜,急忙一起施礼拜谢胡垆。
张翠山满面欣喜地道:“能蒙受道长青睐,实属犬子三生之幸,愚夫妇岂有不允之理?”
一旁的殷天正心中之喜更甚于女儿和女婿。
近年来随着明教势力越来越大,教中高层几次试探,确定了胡垆并无娶妻延续血脉的意思。如今他收无忌为徒,多半是打算将其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
以明教发展的势头来看,将来推翻元蒙,再造乾坤绝非奢望。若真有那一日,自己的这个外孙的前景,实在是贵不可言。
张无忌听说从小便最敬慕的道长伯伯要收自己做徒弟,更加喜不自胜,当即跪在胡垆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之礼。
胡垆将他拉了起来,又向张翠山夫妇道:“你武当派家大业大,若被朝廷知道有子弟拜了贫道这反贼魔头为师,怕是多有不便。贫道向为无忌取个化名,平时便以此名示人,你们夫妻意下如何?”
张翠山道:“道长考虑得甚是周全,便由道长做主。”
胡垆佯作沉吟了片刻,鼓掌道:“有了,以后无忌便以‘朱元璋’为名。‘朱元’暗藏‘诛灭元朝’之意;‘璋’则暗寓无忌的本来姓氏。”
“这名字取得好!”在场几人一起鼓掌喝彩。
便在胡垆为张无忌取了“朱元璋”这个化名的一刻,远在淮北濠州的一座名为“皇觉寺”的寺庙中,一个正在练武的小沙弥忽地停下拳脚,一张形如铁铲的古怪丑脸上现出些惊疑不定的神色。
一旁坐着看这小沙弥练武的,却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彭莹玉。
他见状有些惊讶,将小沙弥唤来身前问道:“重八,你怎么了?”
小沙弥脸上神色转为茫然,答道:“师父,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突然感到心头一阵惊悸,似乎……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忽地离弟子而去了。”
彭莹玉摇头笑道:“你孑然一身,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丢,多半是方才行气有些偏差,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小沙弥也觉得是自己多心,有些羞赧的抓着头皮笑了笑。
彭莹玉正色道:“为师已传了你一年武功,如今也到了咱们师徒分别之时。”
小沙弥忙道:“师父你要去哪里?弟子愿意随行侍奉。”
彭莹玉摆手道:“你如今年满十八岁,也确实该出去闯一闯做些事业,却不必跟在为师的身边。为师已写了一封书信,介绍你到我明教濠州分坛郭子兴手下效力。”
小沙弥接过彭莹玉递过来的书信,下拜道:“弟子谨遵师命,却还有一件事要求师父——弟子的本名有些鄙陋,恳请师父为弟子另取一个名字。”
“‘朱重八’叫起来却是没甚威风,”彭莹玉失笑,略一思忖后道,“有了,为师为你取名‘朱兴宗’,只盼你此去能做一番事业,兴宗耀祖,方不负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