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当时便将六七个光头大汉撞得骨断筋折摔飞老远。
而后白熊人立而起,一向左一向右,舞动各自前肢一对宽厚巨掌及掌前数寸利爪,在人群中便是一阵乱挥。
掌蕴千钧之力,爪挟裂石之威,单以攻击力而言已经不必寻常先天高手差到哪里。
那些专攻外家功夫,素来以筋骨之强自矜的“金刚门”弟子便如枯草般轻盈、纸片般脆弱,纷纷惨叫着在铁掌下呕血抛飞或在利爪下四分五裂,场面惨烈至极。
此时“连环庄”一方都已停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头庞大大物以与体型绝不相称的灵动与敏捷,肆意扑杀方才还骄横跋扈的“金刚门”众人,甚至懂得彼此配合拦截包抄,绝不令一人逃脱。
片刻之后,遍地都是散落的残肢和变形的尸体,恐怖直如修罗屠场。
两头白熊转了几圈,见再没有了可以攻击的光头,向着收了兵器束手而立,唯恐因显露敌意而招来它们攻击的“连环庄”众人瞥了一眼,便转回身摇头晃脑地来向主人邀功。
胡垆在它们的头上各拍了一拍表示赞许,然后便吩咐它们自己去附近寻找水源清洗一身的血污。
等到两头白熊远去,朱长龄和武烈才敢走来胡垆面前,一起躬身长揖到地。
施礼之后,朱长龄恭谨道:“敢问道长如何称呼?救命之恩,我弟兄二人没齿难忘!”
“贫道胡垆,道号‘太朴子’。”
胡垆先通报了名号,见对方神色平静,似乎自己的名字尚未传到此处。
他含笑问道:“方才贫道看两位的武功却有些眼熟,不知与昔年并称‘五绝’的‘南僧’一灯大师及‘北侠’郭靖大侠有何渊源?”
朱长龄拱手道:“道长好眼力,在下先祖便是一灯大师弟子朱讳子柳,义弟武烈的先祖则是郭大侠的弟子武讳修文,修文公之父武讳三通也为一灯大师弟子。”
胡垆道:“原来两位都是忠义之后,贫道却是失敬了。”
朱长龄叹道:“说来惭愧,我等后辈不肖子孙,却无力护持家传绝学,不得不举家逃亡避祸。若非恰巧遇到道长,只恐一家老小俱要做了恶贼的刀下之鬼。”
见说到了当前之事,胡垆便问道:“方才听诸位对话,似是‘金刚门’的一个什么老祖觊觎朱先生家中‘一阳指’绝技,却不知其中究竟是怎样情形?”
朱长龄道:“如今‘金刚门’辈分最尊、武功最高的一位祖师唤作‘不动明王’无戒头陀,被元蒙聘作供奉在大都护卫皇帝。不久前他不知怎地知道了我家留有昔年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绝学传承,便传信令西域‘金刚门’的徒子徒孙上门讨要。
“在下虽然修为浅薄有辱先祖,却也不肯玷污先祖积下的一世英明,当时暂且虚与委蛇安抚住对方,然后寻机会携了家眷出逃。不料谋事不密,终究还是被对方得了消息,在此设伏截杀。”
胡垆颔首:“原来如此,却不知二位接下来欲往何处?”
武烈带着一脸无奈苦涩道:“方才死得这些不过是‘金刚门’的小喽啰,只怕很快还会有真正的高手再来追杀。我们祖上与峨眉派祖师郭襄女侠颇有渊源,打算尽快赶往蜀中,托庇于峨眉掌门灭绝师太。至于是否能够活着逃到峨眉,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胡垆略一沉吟后道:“此去峨眉路途太过遥远,那‘金刚门’的祖师既受皇帝信重,说不定会提前派人拦阻。若两位信得过贫道,便和贫道一起返回府上。等到那‘金刚门’中再有人来,贫道自有话与他们分说。”
朱、武二人尽现出大喜之色,急忙再三向胡垆拜谢,然后便招呼了手下家丁,护了载着妻女的两辆小车走在前面。
胡垆骑上已清洗干净的白熊,由朱、武二人左右相陪。
看着满脸都是由衷感激之色的朱、武二人,他在在肚里暗笑道:“忠义之后、怀璧之罪,灭门之祸、救命之恩,当真是好故事,好设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只可惜这设计的对象是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