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撞撞乱跑,最后跑到那较小的牧童腿边。
“不要杀我的羊!”
小牧童口中发出一时尖叫,俯身将小羊抱在怀中。
胡垆清晰地看到那骑士脸上现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狰狞笑意,手中没有丝毫停顿地再次张弓发箭,弓弦响处,一支长镞重箭离弦而出射向牧童怀中的小羊,看这一箭的速度和力道,结果定是将小羊与小牧童的身体一起洞穿。
他刚刚踏上陆地便遇上这样的事情,用巧合解释未免说不过去,最合理的解释是这样的事情实属常态。
但想想元蒙在法典中明文规定,蒙古人杀死汉人,只需仗刑五十七,付给死者家属烧埋银子即可。
这还只是针对寻常蒙古人百姓而言,若是有些权势的蒙古人犯事,怕是连杖刑和赔款都免了。
以此推之,这些元蒙兵将视汉人性命如蝼蚁草芥,实是再正常不过。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难怪明教会衍生出如此教义。如今的汉家百姓,性命与尊严都可被人任意剥夺,何止忧患实多,简直是水深火热。但贫道既然来了这一方世界,自然要改变些事情,留下些东西。”
在心头闪电般掠过这些念头的同时,胡垆的身形在交椅上凭空消失,再出现时人已经在那小牧童的身边,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如采撷含露花枝般,轻柔无比地将那支呼啸而来的重箭从空中摘下。
随后他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抛,这支箭几乎是紧贴着地面飞出,瞬间穿越百多步距离,到了那骑士马前时,蓦然如毒蛇昂首弹射而起,自下而上先贯穿了战马的颈项,又没入那骑士的咽喉。
后面的元蒙骑兵看到自家主将连人带马轰然倒下,先是齐齐地呆了一呆,随即纷纷怒气勃发,不是哪一个口中发出一声吆喝,一齐取出弯刀、铁骨朵、战斧等兵器,催动战马汇成一道奔腾咆哮的洪流,悍然向着站在牧童与羊群前方的胡垆发动了冲锋。
胡垆不想身后的牧童被波及,当即主动向前,赤手空拳孤身迎向这支骑兵。
双方都奔行极快,霎时间便面对面撞在一起,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元蒙骑兵高举一柄寒光闪烁的弯刀,向着胡垆头顶恶狠狠劈下。
胡垆则是不闪不避,只是在体表浮现出一层微不可察的黄色光华,“金刚不坏”异能已悄然发动。
那一刀正正地斩在胡垆头顶,竟发出一声嘹亮的金铁交鸣之声,甚至迸射出几点火星,而后咔嚓一声断成七八节。
不能那目瞪口呆的元兵回过神来,连头发也没掉一根的胡垆一掌推在他所乘的战马胸口,恐怖的力量将一人一马掀得离地飞起,打着转砸在后面的人马身上,十多骑人马摔成一片。
而且在彼此撞击的瞬间,胡垆暗藏在第一个元兵人马体内的阴柔真气猝然爆发,凡是被波及的人马俱都筋脉尽断当场毙命。
胡垆脚步不停,对从四面八方来的攻击亦毫不理会,全凭金刚不坏之躯硬抗。
而他的双手在起落之间,人与马俱如没有重量的稻草般四处乱飞,无论是摔倒的还是被撞倒的,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片刻之间,胡垆面前已经再没有能够保持站立姿态的敌人,所有的元兵以及他们的战马全都分散倒在他的周围,静悄悄地没有半点声息。
他回身来到早被吓呆的两个牧童身前,取出两锭银子放在那较大牧童的手里,微笑道:“今次的祸事不小,你们须立即回家,让全家人一起远走高飞。”
那牧童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带着和善微笑的道人,满脸都是恐惧之色,犹豫再三方战战兢兢地接过银子,又拖着小牧童向胡垆磕了几个头,也不再管地上的死羊,只抱了唯一幸存的小羊,撒开腿一溜烟的跑了。
胡垆摇头叹息,随即张口发出一声绵绵长啸。
等啸声方歇,两头白熊从远处的山林中钻了出来,笨重的身躯奔行极快,霎时便到了胡垆身边。
这两个家伙得胡垆这主人带挈,本身已渐渐有了些气候,堪堪脱离了寻常野兽的范畴。
虽然由极北苦寒荒岛漂洋过海来到较为湿热的中土南方,它们依旧精神奕奕、活力十足,并没有现出水土不服的征兆。
胡垆举手分别拍拍它们的大头,翻身骑到熊大的背上,指明了方后,朝着雁荡山的方向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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