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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莉亚嬷嬷透过车窗,努力向外望去。
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三辆马车……
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路面,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马车,堵得结结实实。
而且全都是黑沉沉的马车。车壁要么涂成漆黑,要么挂着黑纱,至不济,也蒙了一层黑布。马车边上,两排黑衣男子神色庄严肃穆,缓步前行,一边走,一边捂着脸大声哀哭。
还有两辆大型的马车,四面围栏,上无车顶,载着一支乐队吹吹打打。大号,小号,圆号,风笛,大提琴,中提琴……
乐声极尽缠绵哀婉,站在旁边听个半分钟,就能让人觉得鼻子一酸。
这是……什么情况?
萨莉亚嬷嬷努力回忆了一下周边的地图,确认这附近除了橡树林医疗所,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那些贫民窟,那些小作坊,很显然,雇不起这样的马车队伍。就算有人死了,最多找几个闲汉,或者一辆破板车载着棺材,两个人徒步跟在后面哭,已经是贫民当中葬礼排场的极致。
所以是橡树林医疗所惹上了事儿么?摆出这副阵仗,是医疗所里治死了人,家属来闹了?
萨莉亚嬷嬷咳嗽了一声,护着马车的两个骑士立刻催马上前, 吆喝着让开道路。而前方的黑色马车显然也不想和神殿作对, 勉强往旁边挤了挤,让出一条路来。
悬挂着水仙花徽记的轻便马车快速前行。没多久,街边那栋小楼顶上的白底红十字旗,已经哗啦啦地在空中招展着, 鲜明映入眼帘。
再往前走一段, 小楼门口,野蛮人护卫一字排开, 簇拥着一位年轻的施法者。一身古怪白袍, 对开襟,单排扣, 左下方、右下方、左胸口, 各有一个大大的口袋。
谁家的法袍是这样式样的?萨莉亚嬷嬷搜索了一下记忆,不得要领。魔法师们要么穿圆领长袍,要么穿燕尾服之类的时尚衣着,八大派系, 都没这种式样……
再仔细观察, 那位施法者在白袍里面,只穿了一件V领的深绿色单衣。质地粗劣, 剪裁一言难尽, 审美……没有收腰, 没有勾勒身材, 根本就是个口袋。
即便如此, 也没有影响他在这里的地位。保安们身后, 十几名施法者依照等级, 站成两排。每个人都穿着那种古怪的白袍, 其中有一半人,连单衣的式样都一模一样。
看来是医疗所的制服?
萨莉亚嬷嬷暗自思忖。楼门口的野蛮人护卫虽然排成一列, 却没有如临大敌的样子,见马车过来, 还有人专门过来引导。
究其原因,是黑色马车流的对面,耀武扬威地停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马车前,两个女魔法师气得满脸通红, 指着对面大骂:
“自己心窄就滚回去死!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更不要来折腾治疗者!给你老婆接生,还接出毛病来了!@#$%&……”
所以是接生的缘故吗?萨莉亚嬷嬷礼貌地向野蛮人护卫点了点头,扶着学生的手下车。她隐在野蛮人身后, 好奇观看。前方吵架仍在继续,男方亲属吵不过, 干脆指挥乐队,加大音量:
“呜呜~~~呜呜呜~~~”
“嗡嗡嗡~~~”
“嘭!嘭!嚓!嚓!”
格雷特无奈地叹了口气。医闹,因为治死人上门医闹,这也算了,身为医者,没啥好说;
因为男医生给产妇行剖宫产,丈夫吵不过妻子家庭, 心情郁郁,冥想的时候出问题挂了,男方家属上门医闹, 这个……
再说你们医闹也闹得不专业呀。没有遗像, 没有花圈,没有一大批人披麻戴孝, 在医院门口烧纸钱;
没有横幅, 没有举牌,没有带录音循环播放的大喇叭,甚至没有谁拉着路人,见谁就把事情说一遍;
倒是有个乐队,看看都是些什么乐器吧。木管?铜管?大提琴?——你们倒是来两支唢呐呢!
格雷特一点紧张感也没有。动用物理战力,野蛮人足够用了;
动用魔法,三阶法术也能镇住场面。再高阶?拜托,三阶的火球术,已经可以在一场小规模战争中奠定胜局了,再高阶的破坏性法术,议会的执法队就要出动了!
没有紧张感,自己不会被打的前提下,他就抄着手站在野蛮人保护中,只管看戏。
嗯,没有医务科,没有更上面的主管部门,不会有理没理都被压着去跟病人家属道歉,不取得谅解就要扣工资扣绩效,停手术甚至解聘的医疗生涯,是完美的医疗生涯~~~
“谁允许她让男人接生的!谁允许的!”黑色马车那边,几个男人还在大吼。感觉吼不过,甚至给自己加了一个扩音魔法,然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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