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搭起了实验台。很快,石墨棒上咕嘟咕嘟,开始冒出气泡……
两边的气泡颜色不一样。一边是无色透明,另一边是淡淡的黄绿色。奥罗拉·沃顿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先收集起两瓶黄绿色气体,放在边上备用,再去折腾无色透明的那两瓶。
鉴定术扔上去,没信息;
侦测毒性扔上去,显示无毒;
打开闻一闻,没有气味;
冷冻射线扔上去,没有变化;
火花术扔上去……
“轰!!!”
前所未有的剧烈爆炸。幸好奥罗拉·沃顿眼明手快,及时支起护盾,才没有被火花、气浪和炸开的玻璃碎片伤到。他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回神再看,实验台上一片狼藉,和飓风扫过没有两样。
瓶子。
石墨棒子歪了。
玻璃水槽崩了个裂口,水槽里的食盐水,汩汩作声,已经淌出来一小半。
还有事先留出的那两瓶气体,连瓶子带瓶盖已经碎成了几片,瓶里黄绿色的气体正在袅袅升腾,越来越稀,越来越薄……
我还没弄明白那是啥呢!
奥罗拉·沃顿心里一急,先撑着实验台,俯首用力闻了一闻……
格雷特想起还有个实验要做,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奥罗拉·沃顿倒在地上,用力抓着胸口,蜷成一团;
实验台上犹如台风过境;
桌上、地上,亮晶晶的,到处都是水渍和碎玻璃片……
“救人啊!!!”
他气沉丹田,用最大的音量呐喊了一声。然后,刷开实验室的力场门禁,拔脚就往里冲。踏进一步,紧急刹车,返回,跳到门外,给自己套了个气泡术……
我说人怎么倒了!里面这味道,这,这,这是氯气啊!!!
“救人啊——”
格雷特再喊了一声,顶着气泡术冲进去,奋力把人往外拖。拖了两步,周围的实验室纷纷开门,魔法师们一个接一个冲了出来。格雷特头也不抬,一边观察病人,一边冲他们喊:
“先别进来!”
“把房间的空气吹走!吹到法师塔外!空气里有毒!”
一股长风呼啸而过。高阶法师的造风术,比起格雷特释放的要强了太多,强风刮在身上隐隐作痛。格雷特撤去气泡术,果然已经闻不到氯气的味道,他松一口气,放下病人,继续指挥:
“去叫高阶治疗者来!”
“拿个新水槽来!放干净的水,加一点点烧碱,只能加一点点!
——把石墨棒再插进去,电解,收集石墨棒上面冒的气体!快!”
嘴里说着,眼神飞快,已经把奥罗拉·沃顿上下打量了一遍。剧烈咳嗽,粉红色泡沫痰,指甲明显发绀,肺部受损、缺氧的表现很明显了,保守估计也是一个中度氯气中毒。希望不要现在就肺水肿,要是那样,凭我的治疗术可救不过来……
他快手快脚地把奥罗拉·沃顿翻成仰卧,让他脑袋后仰,打开气道。随即低头喊话:
“能听见我的话吗?听得见吗?——好!张开嘴!张大一点!”
奥罗拉·沃顿奋力张嘴。格雷特争分夺秒扔了个闪光术进去,就着光源一看——糟了,喉头已经肿了,眼看着再进展下去,分分钟喉头水肿的节奏。他在直接插管和气切之间犹豫了半秒钟,快手快脚,一样样向外掏东西。
一边掏,一边盯着奥罗拉·沃顿的眼睛,大声说话。说给患者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法师们听:
“你中毒了!气管这里——”
格雷特伸手在病人喉头虚划一道:
“已经肿起来了,再肿大一点,就要吸不进气了,你就要憋死了!
如果你同意,我可以把你喉咙下面切开一点,插根管子让你吸气,别怕,不会切到血管,回头一个治疗微伤就能治好!
不同意的话,我用治疗术帮你撑着,但是我只是二级牧师,不知道能撑多久,高阶治疗者能不能赶上!
同意切的话,你就告诉我,或者点点头!”
奥罗拉·沃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手指痉挛颤抖着,极力想要抓住自己喉咙,口唇开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房间内外一片忙乱,有人整理实验台,有人奔出去求援,也有人冲过来围成一团,盯着倒地的奥罗拉·沃顿,面色忧虑。
一个身材高大的银发魔法师排众而出,朗声道:
“给他切开!”
“啥?”
“切开!我是老师的大弟子,我来负责!”
格雷特抬头望了一眼。银发魔法师盯着他的眼睛,沉沉点头。格雷特深吸口气:
“你别怕,别动啊!——给他扔个麻痹术!别让他动!!!”
法术应声扔了过来。奥罗拉·沃顿僵在原地,格雷特低头,合掌,将一颗小小的种子托在掌心,默默祈祷——
“气管插管!给我——长出来!”
嫩绿摇曳。空心的,柔软光滑,却又坚韧的藤蔓,从格雷特掌心蜿蜒而出。然后就是急诊科医生熟极而流的操作,酒精消毒皮肤、消毒刀具、切开皮肤、法师之手拉钩分离气管前组织、刀光一闪。
藤蔓版气管插管,顺利进入!
再也不用靠鸡骨头了谢天谢地!
“那边的,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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