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秦少游来到辑事厂,朱秀才等人赶紧上前相迎,口称督公。他们刚才到辑事厂的时候,有出示、宣读过带来的诏书,所以这里的番子和档头,都知道了秦少游入主辑事厂的事。
只是他们想不明白,之前执掌辑事厂的人,都是宫里面派出来的亲信太监,怎么这回却是从镇妖司里面调了个人来?
而且还是跟他们辑事厂有过冲突的‘镇妖司之虎’。以至于不少辑事厂的人,在看到了秦少游后,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往下瞄。
暗暗在心中猜测:“难道镇妖司的这头老虎做了太监?为了身居高位,连烦恼根都割了,这老虎真的是够狠啊!”也有人对于这场清洗感到不满和委屈。
瞧见秦少游到来,一个刚刚被生死簿甄别出来,押向一旁,准备套上镣铐,等待处理的档头,就挣扎着嘶吼:“我不服!凭什么要处理我们?我们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难道还有的选吗?高层的斗争,不应该牵扯到我们这些人!”这人也是豁出去了。
按照辑事厂以往的惯例,他们这些被清洗的人都活不了,还不如吼一嗓子,搏个机会。
在这人表达不服后,之前被甄别清理出来的人,也跟着一块儿叫嚷了起来。
其实辑事厂的这些人,也知道皇城变了天。但是他们都以为,秦少游掀起的这场清洗,是因为他们曾经为魏保、王进忠做过事。
这让他们感觉很委屈。身为辑事厂的人,难道还能违背督公的命令?还能抗旨不遵?
六部衙门里面的官员,也都在建武帝的手底下干过,执行过建武帝的旨意。
凭什么那些官员没有被清理?他们辑事厂的人,就要遭这杀头之罪?
“谁告诉你们,这是一场政治清洗了?”秦少游嗤笑一声,示意傀元帅收起他的那些傀儡戏偶,不必镇压这个大叫着不服、有冤的档头。
他还没有将这人放在眼里。随后一抬手,蔡桂忠立刻恭恭敬敬的将生死簿放到了他的手中。
“你们在辑事厂里,如果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哪怕是因为这,做了一些助纣为虐的事情,我们也是只抓首恶,会给你们一个观察期,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但你们要是利用辑事厂的身份,做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那就对不住了……你叫马泉是吧?去年三月,御使张凤因为上书斥责建武帝懒政乱政,被判抄家流三千里。是你带队去抄家的。结果因为张凤为人清廉,你们没有抄到钱,恼羞成怒之下,居然是当着张凤的面,把他的妻女奸淫,最终张凤全家不堪受辱,纷纷自尽……这总不能推到奉命行事上去吧?还有去年六月,你奉命去查一起邪教作祟的桉子,结果到了地方后,不仅没有查桉,反而威逼当地百姓给孝敬银子。随后又指鹿为马,将不肯给你们孝敬银的人抓了起来,诬陷他们是邪教分子,尽抄了别人的家产。这些还只是去年的事情,前面还有,你要我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给念出来吗?喊冤?哼,你有个屁的资格喊冤!真以为你们做的这些腌臜事,就无人知无人晓了吗?那些被你们害死的无辜之人,忠义之士,才该喊冤,更该来找你们索命!”随着秦少游声音变的严厉,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他身上释放了出来。
辑事厂里面的人,全都感觉到了这股如山一般沉重的威压。那个叫做马泉的档头,更是直接被压断了双腿,压的跪在了地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