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店小二?
“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只提到了一个永兴坊,除了那儿你还能去哪。”文秀才阴着脸。
“别生气嘛!我以为不远的,就想着自己过去看看,然后午饭之前就回来了嘛。”
“你没有问路吗?怎么会不知道路途遥远?”文秀才觉得她撒谎技术拙劣。
“问了啊!店小二说出门右转再左转,直走过两个坊门就到了啊。”墨晓嫣确实没想到直走要走这么远,估计店小二也没想到她是打算步行去。
文秀才很无语,若是晓烟,侍女出身,绝不会有这么大的主意,在这长安城里,也不会有这样的胆识,可他偏偏喜欢的是这个很有主意且胆识过人的墨晓嫣。
“别生气了!”墨晓嫣明白他是因为她瞒着他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而且昨晚还撒谎说不去了。
“偌大的长安城,你一个人出来,万一遇到歹人,你如何自保?”文秀才还是生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又丢不了,再说了,光天化日,皇城治下,哪那么多歹人。我这一路上,巡城还遇到了两波呢!谁敢使坏?”墨晓嫣心想“我一个人背包旅行都多少回了,也没出事啊,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比如卖馒头的老板”。
文秀才说不过她,也不再理她,车内的氛围瞬间尴尬了起来。墨晓嫣环视车厢,又从窗口往外看了看,马车确实比走路快的多的多。
文秀才从怀里掏出个小包裹,递给墨晓嫣,墨晓嫣打开一看,是个馒头,还热着。
“租马车,花挺多钱的吧?”墨晓嫣把馒头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文秀才,他着急找她,一定也没吃东西。
“用去一半盘缠!”文秀才接过馒头,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墨晓嫣对几两银子几文钱没有概念,说一半盘缠她肯定懂!
“什么?啊!”墨晓嫣听了直接站起来了,脑袋撞到了车顶。“你疯了?不过了?”
“你小心一点!”文秀才见墨晓嫣撞到了头,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磕哪儿了?疼不疼?”
“不疼!没有花钱疼!”墨晓嫣用手揉着磕到的部位,握着馒头咬着牙盯着文秀才俊秀的脸庞,强忍着揍他一拳的冲动。
“银子没了还能想办法,你找不见就麻烦了。”文秀才轻轻推开墨晓嫣捂着伤处的手,查看了一番,确认确实没有大碍。“也没花那么多,就是两天的店钱和饭钱,我们可能需要饿两天了。”
文秀才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墨晓嫣当然已经不忍心再责怪他了,怪只怪自己非要去永兴坊。上辈子对自己这么上心的人,除了亲爸,那就是杜铭了,所以她一度以为杜铭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碍于苗晨希喜欢他喜欢的那么明显,怕破坏三人友谊才没跟她表白,没想到那厮最后竟然接受了苗晨希的表白。这辈子这么关心她墨晓嫣的,就只有文斌文秀才了,并且预计以后也只有他了。墨晓嫣跟珍惜这份关心,只是她总觉得没有上升到爱的高度。
坐马车果然快,再加上车夫车技娴熟又熟悉道路,半个馒头没吃完呢就到了永兴坊。听车夫说到了,墨晓嫣三下两下把剩下的馒头塞到嘴里就跳下了马车。
墨晓嫣已经知道这里是最大的布料坊市了,但还是被这里热闹的场面镇住了。仿佛到了北京王府井,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的,文秀才的马车在他们下来以后就拐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等着他们。各种衣着艳丽的小姐姐在逛街,嘴里讨论的都是最新的料子和衣服款式,哪家做的衣服好看。有那么一瞬间,墨晓嫣觉得她是来到了大型汉服活动的现场,大家聚在一起拍照打卡,讨论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手工绣的,用了多久,花了多少钱,龙纹真香之类的话题。
二人顺着主街走了一圈,连一家饭店都没有发现。最后墨晓嫣站在路中间,看着两旁的店铺和熙熙攘攘的人流,想着如果她是杜铭,会去光顾哪家店,可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因为就她了解的杜铭,一定会转身离开这个闹哄哄的地方。墨晓嫣叹了口气,决定离开这里,她本来就是抱着一线希望来找归属感的,只不过途中意外得来了杜铭的线索,现在线索断了也很正常,归属感当然也没找到。她再逛下去也没有意义,她没有钱买布料、做新衣服。
“难得过来,不再逛逛吗?”文秀才听墨晓嫣说要离开,有些意外。看到这些布料店和服装店,文秀才以为他弄明白了为什么墨晓嫣心心念念甚至不惜骗他都要来此地,还在想钱袋里的钱够不够买墨晓嫣心仪的布料,够不够付制衣的费用,谁知她站了一会儿就要打道回府。
“你租的马车,是论时间算的,还是论里程算的?”墨晓嫣想去康顺坊。
“啊?”文秀才没听懂。
“我是说,我们现在回去车夫要的钱,和我们去趟康顺坊转一转再回去,要的钱是一样的吗?”
“奥,一样的,马车的钱已经付了,马车这一下午都是我们的。我还正想,如果你不想在这逛了,我们可以去别处走走,咱也看看这长安盛景。”
“那走吧,咱们康顺坊走起!不过就是又要文大秀才破费了!”到了美食街,哪有不吃的道理!
两人来到停马车的小巷,车夫见二人两手空空,问明下一个目的地直接驾车离开。
马车驶出坊门的时候,墨晓嫣从撩起车窗的帘子抬头看了看坊门上的牌匾,“永兴坊对穿越的人来说,也就只意味着名字相同罢了”,她想。
漫长又短暂的永兴坊之旅结束了,墨晓嫣失望了一阵,转而又开始憧憬康顺坊的美味了。不知道有没有肉夹馍,羊肉泡馍,油泼面,麻酱凉皮……墨晓嫣自行脑补着美味的食物,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文秀才看着对面的女子一会儿情绪低落,一会儿笑颜如花,他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以前怎么没发现晓烟生的如此美貌”,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