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丁裔枪手神色骤变,倏然转身,调转枪口,不等下意识扣动扳机,一道矮小灰影已于地面翻滚而起,电光火石间完成近身动作,蛮横撞进胸口,轰、哗啦――
磨砂玻璃门当即爆开,无数细碎残渣四散抛落。两道身影滚落淋浴间地板,温热水花纷纷洒下,一时根本无法分辨。只能看到一把消音手枪高高抛起,又无巧不巧的砸入马桶之中……
叮!
别误会,这清脆声响,当然不可能是手枪与马桶磕碰发出。
下一刻,濒死野兽的嘶吼,矮小灰影暴退而出,落地顺势一滚,直接钻进床板下方。陡然间,一声巨大的爆炸轰然炸响,整?房间、整栋楼都如同地震一般不住颤动。
若是从远距离酒店外围视角,就会看到五楼某客房内部火光一闪即逝,进而无数外窗玻璃齐齐爆碎,在附近灯光照射下,五彩缤纷,好似下了场梦幻琉璃雨……
接下来这所国际知名连锁酒店如何混乱自不必多说,五分钟后,酒店后街巷口,浑身湿漉漉的任不平,拖着轮子坏掉的行李箱,面色阴郁走出。
大意了,真没料到对方会随身携带香瓜,并且啃地如此果断!
顿步,回首。眺望浓烟滚滚的酒店客房,再低下头来,看着掌中消音手枪,微微吸了口气。
一个黑人,一个拉丁裔,看似与他风马牛不相及,毫无线索。
但别忘了,他才刚落地不到一天,中间还特么睡了半天。如此,能称得上矛盾冲突的对象,自然无比清晰。
胸膛起伏,又深深吸了口气,明显想要压制什么。但,“呼――”目光瞬间凌厉起来。
忍?忍不了一点!
请示?很遗憾,手机放床头柜,笔记本电脑摆书桌,皆在爆炸中被毁。客观因素,没办法,怪不了他……
……
夜晚,剑道馆,训练室。
白炽日光灯悬挂半空,照见下方两名身着宽松剑道衣的剑手,在原木地板上激烈交手。
体力剧烈消耗的喘息声,衣袖外摆卷动空气的哗哗声,以及每时每刻的金属交击碰撞……是的,场间两人非但穿戴专业护具,所持兵器也并非训练用的竹刀木刀,而是寒光凛凛的真正刀剑,开了锋的。
其中不断呼喝进攻的剑手,正是白天那名中年岛国男子,也是此间道馆的总负责人。至于他的对手,眼前这道闲庭散步下就从容接住所有攻击的身影,竟是那须发霜白老人。
看去时,中年岛国男子的打刀再度被无情封架,摇晃荡出。这是明显脱力征兆,已然无法很好控制兵器。咬牙发力想要拉回,身体却骤然一僵,一把太刀稳稳停在脑门之上、眉心正中,锋芒冰寒刺骨!
“今天就到这里吧。”收刀、入鞘,老人摇头轻叹,“几年不见,你的剑术退步太多了。”
“私密马赛!”中年岛国男子满脸羞愧低头,“让您失望了,老师!”
“噢,不要在意我的评价。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已经无法专注于剑术……”顿了顿,老人眉头微蹙,貌似忽然察觉什么,转头望向门口。
下一瞬,格子门横移拉开。
这时中年岛国男子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有人靠近,顿时勃然大怒,“八嘎!谁让你进来的!滚出……”扭头看着似曾相识的嘻哈风格服饰,不由就是一震,训斥声戛然而止。
而这番神情变化,被门外不良少年尽收眼底,瞬间也便了然――找到你了。
再不迟疑,跨步进入室内,反手拉上木门。
回过神来,中年男子神情异常难看。不过也没有进行无谓的语言交锋,紧握剑柄,就要迎上,不想却被伸手拦下。
“老师……”
“你不是他的对手。”老人干脆摇头打断,随即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一步步踏进场内的不良少年,顽童般的灵动眼眸微微发亮,好似发现什么稀世珍宝,忍不住主动开口询问,“华夏人?”
中文相当标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在意继续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是个习武之人。既然大家都是武人,那就用本事说话好了。宫泽君,把你的剑给他。”
中年岛国男子闻言不由一愣,张张嘴想说什么,身旁老人已然不耐烦挥手,只得依言解下剑鞘,隔空大力抛去。
任不平顺势一抬左手,稳稳接住,神情却是有些莫名其妙。
老人踏步上前,舒展身体,抬手轻抚腰间剑柄,语气略显兴奋道:“年轻人,你赢了,他任你处置。我赢了,你们之间一笔勾销。如何?”
若是从传统江湖规矩的角度来看,这提议真不算欺负。帮人捉刀助拳,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相信换做几年前的任不平,一定很乐意接受。至于现在嘛……
略一沉吟,干脆摇头拒绝。旋即果断反手摸向后腰,拔出消音手枪,抬手、瞄准、扣下扳机,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