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回家。”
“如果你二儿子羽生凉介打算继承家产的话,你能不能给他个机会跟长子公平竞争?”初鹿野大吾收起了低三下四的奉承,换上了一种十分认真的表情。
慎之介眼神一凝,摇头道:“凉介他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我跟他为了这件事从小吵到大,理事长先生开玩笑了。”
初鹿野大吾回答:“有一个少年,跟我承诺会让羽生凉介振作起来,从他平庸的哥哥手里接受羽生家族,保证集团蒸蒸日上。与之相对应的,是请我代他传一句话。”
“少年……”慎之介想了想,问道:“是神谷明日川吗?”
“难得慎之介老兄居然听说过神谷。”
“我好歹是个父亲,自己次子唯一一个朋友还是有所耳闻的,管家山野会时不时跟我汇报凉介的近况,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个叫神谷明日川的孩子。”
他歪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山野,又转头看着初鹿野大吾问道:“那么理事长先生,他有什么话还需要让你代劳当传话筒?他又是怎么能请得动您这尊大佛的呢?”
明日川一直都很想跟凉介的父亲谈一谈,但奈何凉介跟他爹的关系很微妙,不可能主动沟通,所以通过凉介搭线行不通。
而他又没办法接触到羽生集团理事长这个层次的人,所以最佳的办法就是找初鹿野大吾帮忙。
这一步计划从暑假里明日川变成青蛇被初鹿野花沢领着跟初鹿野大吾见面的时候起,就已经考虑到了。
或者说所有现在这一老一小两只狐狸的举动,都是按照那天的两个人制定的计划按部就班进行着。
两个小时的时候制定一场横跨半年乃至更久的阳谋,恐怕也只有明日川和初鹿野大吾这两个人的脑子能做到了。
“你问神谷跟我什么关系,哈!说来不好意思,那是我的金龟婿啊。”初鹿野大吾脸上露出了一丝自豪的微笑。
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看人的眼光。
他看上了自己的贤内助美咲,看上了左膀右臂岛田,如今又为自己的女儿看上了未来的女婿。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确实狠辣,每个他看上的人都是绝佳的人才,就连老婆都是。
慎之介闻言一惊:“我可以当做没听见刚才那句,理事长说话要过脑子的。”
初鹿野大吾一摊手:“神谷和我女儿的绯闻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这对狗仔和媒体来说又不是新鲜事,传出去又怎样?”
“那毕竟是绯闻!跟您亲口说出来能是一回事吗?您代表着初鹿野财团全体上下几万员工和大大小小近百个工厂、十几个会社的意志!”
慎之介皱眉看着这只老狐狸,不懂为什么他精明了一辈子,在这种事情上却这么草率。
在他看来,给后辈挑选配偶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他就初鹿野花沢一个女儿,怎么能这么唐突?
也就凉介以前没那个打算继承家产,所以他才对凉介的私生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凉介和亚美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初鹿野大吾不以为然:“为什么不呢?不早下手会被抢走的。”
慎之介看初鹿野大吾这般理直气壮的样子,哑口无言。
那少年难道是金子做的,还有不少人抢着要不成?
初鹿野大吾语重心长说道:“神谷让我告诉你,羽生凉介是个有大本事的人,这你再清楚不过了,他既然说服了你的次子着手继承家产,该把家给谁你心里有数。”
“哦还有,千万千万不要干涉你那个二儿子的私事,不要想着他终于开窍了,就打算给他包办政治婚姻,除非你想让他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这句话也是神谷明日川托你给我带的?”
初鹿野大吾耸了耸肩:“算是吧。”
慎之介沉默了很久,望着起伏的海平面,注视着缓缓下沉的太阳。
天空中的弥散的颜色也变了,慢慢变成了橘红色,给两个人身上烫了一层金边,也烫红了两个人的脸。
“初鹿野桑,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老了的呢?”
慎之介换了称谓,但仍坚持不叫名字,“是跑步力不从心的时候,还是从躺在病床上看着病历的时候,还是享受完了以后都没力气从女人肚皮上滚下来的时候?”
初鹿野大吾也一同看着远处西下的太阳,轻声回答:“从第一片雪花落在我头顶的时候。”
突然,满天的橘色开始暗淡下来,乌云低沉,海风更汹涌了。
“老爷,起风了,该回去了。”岛田先生过来请示,初鹿野大吾看了眼羽生慎之介。
后者叹息一声收杆,今天他一无所获。
“初鹿野桑,你很喜欢雪吗?”
“怎么会,我最讨厌雪了。”
“那你为什么选择北海道养老呢?”
“因为北海道冬天来的最早,遍地都是雪。”
慎之介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摇头轻叹:“果然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l
“慎之介老兄,退休了来北海道找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会很寂寞的。”
“等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再说吧,我暂时又不想退休了。”
既然凉介打算浪子回头了,他至少也要撑到凉介拿稳了这个家,才能心满意足抽身。
岛田先生开动游艇回程,慎之介在进入船舱避风前,回头看了一眼就将被乌云遮盖住的落日。
那仅剩的几道光从云层中射穿普照在海面上。
他看到了有几条飞鱼跃出海面。
“初鹿野桑,有机会的话能介绍神谷君给我认识吗?”
“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儿子呢?”
“呵,凉介是从来不会跟我说他的私事的,我们两个会为了这种事吵架。我年纪大了又病过一场,已经不想再跟儿子吵架了。”
“关于这件事,我个人的意见是跟你的儿子多聊一聊,他一定会乐意跟你介绍他的挚友的。”初鹿野大吾坐进船舱里,取了旁边的热水壶倒了杯热水递给慎之介。
他这个人信奉热水比任何酒饮都要健康。
慎之介道谢后接过热水抿了一口:“您对我的儿子这么自信吗?我觉得您乐观了。”
“我可不是对你的儿子乐观,我都不认识他。”初鹿野大吾摇头说道:“我是对我的女婿乐观,我相信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一切都会顺利,诸事大吉!他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哈哈哈!”
初鹿野大吾豪放地大笑着,“在北海道多住两天怎么样?一个月后山崎家主过寿,我这个承人恩情的怎么说也得去贺寿才是,到时候您领着你们家那几个小的,和我一起去吧?”
“山崎家主啊……”慎之介手捧着热水杯呢喃着:“也好,我一直卧病在床,好几年都没见过他了,今年能四处走动了,该去见见,不然人情世故都磨损没了。”
初鹿野大吾点头,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是该见见了,不然山崎家族的家主,就快要成为他最喜欢的历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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