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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问了一句。
他沉默着不说话,却不是不知道如何与她说,而是太过于贪恋她的味道,一时间不想说话,只想这样安静的抱着她。
“究竟为什么?”她转过身,任凭着他搂着她的腰,便这样看着他的眉眼不解的说道。
帝玦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郁泉幽抓着他的衣襟,微微翘起唇,似乎有些生气,“帝玦,你若是不想我出去,总是得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他松开她,脸上的神情凉了起来,眼眸里再一次没有了温度。
他拂袖转身,正准备离去。这忽如其来的冷漠让郁泉幽无法适应,她站在他身后,实在是气不过,“帝玦,你究竟将我当成了什么?”
他顿住脚步,默着声,许久,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来,“不过是个过路人罢了。”
他再一次冷然的离去,再一次的让郁泉幽感到莫名的寒意和心凉。
她耳边回荡着他带着寒凉之意所说的那三个字,“过路人。”心中难过起来。
过路人....她只觉得自己感觉到了那时他的伤心与悲凉。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已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喜欢上了她。
她真的喜欢上了他。否则怎会有几月不见便思念如雪的伤感,又怎会在他触碰到她时,心跳连连。
郁泉幽在心底明白过来,望着他走掉的身影,垂下眼。
如今她喜欢上了他,却不知道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究竟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
她总是觉得帝玦身上有着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而这样的秘密一旦她触碰了,便一定会受伤。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云清阁,径直走向自己的寝房。伶云在外面守着,眼见着她走进来,便唤了一声,可她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直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坐下,那样子像是魔怔了一般。
伶云又跟在她身后唤了几声,她却还是毫无反应。
伶云有些无奈,见郁泉幽依然不理她,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守在了门外。
而云清阁的帝玦正站在窗前,抬头看着渐渐灰沉下来的天,眼看着那一轮明月爬上了天空,渐而变得越来越圆时,他的眼神转而变得犀利起来,浑身便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十五的月亮,很圆,也很危险。
寝殿内的蜡烛轻轻的摇曳,青纱白布间,一个鬼魅的身影忽然飘了出来。
那一人穿着灰深色的斗笠衣袍,将身形深深埋在袍中使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样貌。
此人戴着与帝玦一样的面具,冷漠的蓝眸中绝无丝毫情感。他盯着云清阁前落下的那一道发着金光的结界,眼底起了杀意。
逐渐的他弯起嘴角,自言自语起来,“这样便想困住我么?”
惑人心魂的声调,令人起了鸡皮疙瘩。
他将自己的面具解下,微弱的烛火中,赫然出现了一张脸,一张与帝玦一模一样的脸。
低沉嘶哑的声音再一次流淌,“你既然将我放出来,便应该晓得你设的这结界绝不可能困住我。”
他像是在和自己说话,又不经相同。
他从灰暗的衣袍中掏出一面金色的面具。转眼间,便已戴在脸上。
莫云画。
这个几月没有出现的人,再一次出现,便是身在青钟殿的云清阁中。
有着帝玦的样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他是住在帝玦身体里的恶魔,也是帝玦几万年来对郁泉幽极深的执念。
他与帝玦是同一人,却又不是同一人。
黑漆的夜晚注定的带来杀戮。
莫云画抬起衣袖用力的将手中藏着的暗剑挥向结界,心脏却猛地一抽疼。他抽回暗剑,捂着胸口疼的冒出了冷汗。
“该死!你做了什么!”他低沉的叫唤了一声,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清冷的音调,“我是将你放了出来。却绝对不会让你走出云清阁。”
“你我毕竟是一体,我若受伤,你也必定好不到那里去。”
莫云画低低地吼了一声,硬生生的将脑海中的声音抹去,然后企图撞开那结界,只是每一次一旦他将自己的法力和武器灌注在着结界上便会被猛地弹回,撞一次便是一口鲜血。
直到后来他的意识渐渐薄弱,恍然间他的身上升起一股淡淡的雾气来,身上的灰袍褪去,渐变换成原本的颜色,一身墨色。
重新恢复意识的帝玦脸色苍白,躺在一片血泊中,狼狈至极。
他咳着血,衣袖一挥,面前便浮现出云罗阁的影像来。
他看见他心尖上的人正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便露出一丝笑来,这笑极为勉强,似乎要将他吞灭。
他的意识渐渐消弱,渐渐的倒在血泊中,再无了意识。
徒然间,他仿佛又来到了这一世找到她的那个晚上。
十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