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青羽宗也敌不过的真修高手。”
是啊,假设王葳蕤的推测确系真的,‘赵阙’就是那位神秘到极点的真修,岂不是他辛辛苦苦几十年,靠着无数资源才到达琉璃境初期的修为,修到狗身上去了吗?到头来,连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比不上!
世间许多事便是如此,真相明明摆在眼前,就是不愿相信。
“祖爷爷,该如何处置他们叔侄?”王葳蕤问道。
她回来之前,王岁跟王安就被叫去问话了,问完之后,两兄弟大吃一顿,回到房间再没出来,可见农家乐发生的事,着实吓坏了他们。
只有王葳蕤,心细胆大,陪伴在叫做王今歌的老爷子身边,故作姿态,争取老爷子的同情心,好给自己的爷爷、哥哥多点砝码。
王今歌看了眼王十六,问道:“你现在是王家的十六长老,你说吧,怎样处置?”
王十六而今满脸都是哀伤,他心中无论如何窃喜,绝不能在王今歌跟前表现一丝一毫,甚至他在心中暗暗为那位杀了王十八的神秘真修叫好……假若王今歌看出来了,这位手段比兄长狠辣数倍的老爷子,必然给他穿小鞋。
王葳蕤还在王今歌面前求同情?王十六心底冷笑,如果令她知道,王今歌早些年差一点把她爷爷弄死,不知王葳蕤还敢巧施诡计吗?
“回大伯的话,我觉得赵健勇对咱们王家是有用处的,就连他的侄子赵阙,运用妥当,照样可以为王家立下汗马功劳。”
“汗马功劳?”老爷子咂摸四个字,笑道,“咱们不是一直找赵健勇合作吗?现在好了,他做客咱们家,稍后你们理一下合作内容,能签就签了吧,省得多事之秋横生枝节。是啦,人家赵健勇辛苦打拼这么些年才有的家业,你们一定给他合理的报酬,不许仗着王家势大,欺负人家。”
王十六在王今歌身前的言语,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王葳蕤见过十几次了,依旧感叹,自己的这位十六爷爷,每次遇到危险皆逢凶化吉,绝非没有道理的。
“说说你想怎样给赵阙找个合适的岗位?”
“大伯,有些事必须得让一身纨绔的人去做,我看赵阙正适合。”
“是啊,世事不是非黑即白,好吧。”
正当叔侄齐齐松一口气时,王葳蕤娇滴滴的问道:“祖爷爷,赵阙诬陷家主的事怎么办啊?”
王今歌看向赵健勇。
赵健勇心知接下来轮到自己上演拿手好戏时,立刻不带半分犹豫当面就给王今歌跪下:“尊敬的老爷子,我这侄子打小就是个废物,不仅废物,让我娇生惯养到比自己的亲女儿都纨绔百倍,如果只有杀了他才能出大王家一口怒气的话,请让我替他死吧。”
‘赵阙’似乎震惊叔叔为自己求情,甚至不惜替代他去死,马上到其身边,拉着他的臂膀,想让他站起来,赵健勇不愿,怒道:“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是以前无法无天的时候吗?我告诉你赵阙,若非你是老子的侄子,你死路边我都不会看一眼!!!”
‘赵阙’仿佛生了火气,牛脾气一下子上来了,继续拉着赵健勇:“叔,你快起来别跪着了,大王家一心想要我的命,你就算跪一辈子也求不了情,让他们杀我吧,反正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死而无憾。可惜我对葳蕤好妹妹一见钟情,从此就要天人永隔了。”
“你这臭小子,快给老子跪下!!!”赵健勇挣脱‘赵阙’的拖拽,想拉着他一块跪下求饶。
王今歌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这里没人要你们的命,赵阙的错误暂且记在账上,让其以后立功来抹除。”
赵健勇顿时大喜:“我们叔侄感谢老爷子的不杀之恩,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王今歌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把茶水饮尽,起身走出大厅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谢镜花是关键中的关键,她的修为道行既然搞清楚了,你们再去找她的师傅,想必经历了一场大战,她师傅的伤势颇重,凑巧是你们有所作为的极佳时机。”
“是。”
“遵命。”
“老爷子请放心,我们必定全力以赴,不给大王家丢脸。”
“是……”
瞬息,大厅的人应和声成片。
王葳蕤看着祖爷爷离开了,她也打算回自己房间,经过陈禅身边时,低声说道:“你说对我一见钟情?”
“好妹妹,我真的喜欢你。”
“好,我记下了。”王葳蕤点了点头,走了。
主角王今歌不再,没过多久,大厅只剩下了王十六、王瀚以及叔侄两人。
王十六此时额头上的冷汗方才涔涔的流下来,每次和王今歌交谈,他皆能冥冥中感觉到王今歌对自己若有若无的杀心。
王瀚传音问道:“十六哥你这是怎么了?”
王十六回答:“没事,大伯终究是真修高手,我和他差了一个境界,压力太大。”
王瀚奇怪暗道,他与王十六的修为道行接近,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莫非,王十六道行实情其实快突破琉璃境了?这才能明白琉璃境高手是多么的恐怖?!
既然王今歌把赵健勇这桩功劳留在他的手上,王十六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健勇,轻声道:“起来吧,命保住了,有老爷子的话在,大王家没人敢杀你们。”
“多谢十六爷。”赵健勇不忘感恩戴德,“不是您的话,我们叔侄可就生死难料了。”
王十六坦然承受赵健勇的恭维。
可陈禅的内心却生了杀意。
大王家竟敢打谢镜花的主意?
难怪他们十几人一同去勘探谢镜花等人战斗之后的气息。
只是两拨人除了大王家,另外一拨是谁?
思来想去,陈禅明白,之所以他们对谢镜花如此在乎,真实原因不仅仅是她坐着泉城司天司长的位子,更有关自己。
和真修大妖、安平、周存孝的大战,把这群心怀叵测的“小鬼”们都给震慑住了。
不知道他的真实情况,想必这群势力心里就跟扎了根刺一般难受。
陈禅暗道,真是来对了地方,便借着大王家瞧瞧泉城这潭池水下面藏着多少王八乌龟鲶鱼,此处除了那位琉璃境初期的高手外,另有一位相同境界的高手隐在暗处,这大王家至泉城的高手,与青羽宗居然相差无几。
他眼中的相差无几,是不算半步真修的,真比较青羽宗和大王家在此的力量,还是青羽宗更胜一筹。
另外,操控中年刀客对付谢镜花、张宗敬的幕后之人,现在想来,同样图谋不轨,但真实实力比什么大王家、青羽宗高多了。
赵健勇转瞬将陈禅教给他的话,表演一部分给王十六,经过王今歌的同意,王十六对叔侄两人越看越顺眼,得了赵健勇这桩功劳,他可以在家中为自己兑换一个此前看中的天材地宝。
王十六与王瀚带着叔侄来到偏厅,外面忽起了大风,由于这桩大厦太高,轻微感受到摇晃,赵健勇习以为常,陈禅尚属首次,不仅变了变脸色。
王瀚瞥到了陈禅变色,失笑问道:“赵阙,你不会恐高吧?”
陈禅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回道:“打小就怕高。”
“哈哈……这可不行,我看你的天资还算可以,加油给大王家做事,指不定换部修行功法修炼?”
“真的?”
“千真万确,大王家从来慷慨。”
陈禅似乎陷入了往后的修炼梦中,立刻对王瀚颇有赞美之词。
适才在大厅就能看到王瀚在大王家的地位,王今歌问也不问他一句话,兴许这便是此人在农家乐迅速被王十六绑定成同盟,共谋大计的原因所在吧。
忽而感到大厦下面有缕强大的气息接近。
琉璃境中期的修行者。
来者不善,深深隐藏一股杀气。
陈禅倏忽暗喜,大王家的落脚点定是让人知道了。
但,虽然此人快速接近,大王家的两位琉璃初期的高手仿佛没有察觉。
这怎么行?!
陈禅暗道,你们不打生打死,我如何‘浑水摸鱼’?!
这可比与冯舒雅一同去有关部门查看大数据,分析泉城到底来了多少势力精确了。
短暂时间,不光确定了大王家、张家、青羽宗三股势力,连来了多少高手都摸清了。
陈禅当机立断把来者的气息故意放大,让两位琉璃境初期的高手能够感受到。
果然,气息一经他手,王今歌和另外一位须发皆白但同样老当益壮的老者出现在走廊。
两人互视了一眼。
陈禅截取到了他们的传音入密。
“存剑,来人是张家的张紫德。”王今歌说道。
王存剑闭目感受了下来人的气息:“的确是他。”
“此獠琉璃境中期的修为道行。”王今歌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存剑道:“你我联手,未必不能胜了他,何况还有一件法宝在手。”
“我们暴露了。”
“暴露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张紫德竟单枪匹马的杀来,莫非他认为吃定我们了吗?”
“走,去把他赶走,不要让其伤到了晚辈,你我寿元不多,他们可是大王家的未来。”
“嗯,正有此意,今歌上次和你联手对敌,还是在二十四年前。”
“希望此次与上次一样,斩杀强敌,立下大功。”
两人通过灵识告诉大王家所有人,张家的真修高手张紫德来犯,稍后他们与之大战时,你们马上从电梯逃走,去往下一个落脚点。
王十六、王瀚的神情呆住了。
旋即,居住在此处楼层的王家子弟纷纷打开房门,满脸不可思议与惊骇。
王葳蕤的房间离陈禅站立的位置并不远,一开门就看到了叔侄两人的不明所以。
赵健勇当然知晓发生了什么,陈禅早把眼下的情况跟赵健勇说了遍。
赵健勇心底暗道,狠狠的打,最好同归于尽。
陈禅笑道,赵兄,接下来的战斗可比农家乐精彩多了,只是此地是泉城市里,稍后他们交战,若不顾百姓的性命就地开打,我会出手把他们转移到别处。
王、张两家的真修高手自然不会就地开打,毕竟,这座城市还有一个司天呢,不管司长谢镜花的修为道行如何,她代表的司天从哪方面看皆为神州最强大的势力。
外面的寒风陡然大了数倍。
王今歌与王存剑是在电梯里碰头遇见了张紫德。
三人都知道此地绝非大打出手的场所,冤家碰头,各自憋了一股怒火。
张紫德冷笑:“张令旭和张胤死了,刚刚我去看了战场,有你们王家王十八、王十六、王瀚三人的气息。”
王今歌按了一楼,电梯迅速往下滑去,为了节省时间,他顺势把想乘坐电梯的人全部推开了几步,不让他们按按钮。
“是我们王家杀的如何?不是又如何?!”王存剑的脾气暴烈,质询道。
张紫德冷笑更甚:“是与不是,既然我来了,你们两个死定了。”
“嘿嘿,你们张家未免太嚣张了。”王今歌怒极。
“嚣张吗?比你们自称的大王家低调多了,若非当年你们为了眼前一丁点利益,冲昏了头脑,倾巢出动围攻我们张家家主一个人,使他重伤回家,没过多久便去世了,我们张家怎会盯着你们不放?这口怒气张家上上下下唯有彻底的宣泄而尽,才行!!!”
张紫德一说起此事,怒火冲销,咬牙切齿的瞪着两人,恨不得即刻就将他们赶尽杀绝,给鲁州王家一个下马威。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三人出了电梯,混在行人里,王存剑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如我们哥俩跟家主说一声,给予张家无比丰厚的补偿,咱们和解算了,这么些年打打杀杀,我们两家为此战死的人如果活着,早就冲出鲁州,学神州其他名门大派、修行世家一样,扩展势力、影响力,把修行不错的苗子带回来教导了。”
王今歌讶异瞧了眼王存剑,他万万想不到,暴戾如王存剑居然转瞬换了副表情、语气与张紫德讲和。
莫非……他越老越怕死啦?王今歌百思不得其解。
张紫德停下脚步,在张、王两家讲和面前,张令旭、张胤的死,不值一提。
但……
张紫德摇摇头,恨恨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况且,张家现在的家主矢志为其父亲报仇雪恨,你们大王家想和解,只怕也和解不了了。”
王存剑深深叹了口气,杀意迸发:“既然是这样的局面,我们兄弟可就杀了你了!”
“哈哈……好,老夫多年未尝一败,真心希望你们两人给我一点颜色看看。”张紫德不顾行人侧目,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旋即。
三人交手。
一拳,对上展露兵器的王今歌、王存剑。
真气砰的巨响,把三人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给震的稀碎。
不过,他们都不敢肆意令真气余波对行人造成伤害,都死死控制在自己的身边。
行人反应过来后,尖叫、惊吼。
张紫德道:“此地不是交战之所,我们去换个更广阔点的地方,省得畏手畏脚,杀你们不痛快!!”
王存剑狞笑道:“我们兄弟正有此意,别人总说张家的张紫德拳法是如何如何的精妙玄奇,我们兄弟偏偏不信,都是娘生爹养,一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凭什么你张紫德的拳头比别人厉害?”
“哈哈……都说王存剑的脾性不光暴躁刚烈,一张嘴更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三人冲出高楼大厦,跃空飞上天际。
王今歌盯着张紫德留心观察着他的拳法轨迹,传音给王存剑道:“张紫德的拳法确实厉害,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咱们马上亮出法宝,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存剑同意道:“今歌,你千万不要多想,适才我只是……”
“存剑,不必解释,此战我心底绝无可能对你产生罅隙的,况且,王、张两家打打杀杀多年,不仅仅只有你一人产生和解的心思,我曾经也为此努力过,可惜啊,积年的仇怨太深太难解。”
“好,咱们兄弟团结无间,势要斩杀了张紫德!!”
“对头,咱们百年之后,何必多管洪水滔天?”
王今歌剑意深沉如深渊,那王存剑的手中的长剑虹光流转,剑气锋锐,几个呼吸之间,等三人来到泉城郊外无人之地,王存剑果真应了他的名字,暗暗积攒的剑气霎时倾倒向张紫德。
王今歌马上抓住机会,丢掉手中长剑,令其在自己身侧载沉载浮。
迅速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张紫德拳法无双,每一拳都好像在挣脱人间牢笼,举霞飞升。
两拳将王存剑的剑气打散,看到王今歌在施术。
随即暗自冷笑。
不就是你们王家那件破法宝吗?!莫非我张紫德真的自大到目中无人?!!
只许你们点灯,不许我张家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