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把她的美貌添油加醋的宣传,令那些王公贵族恨不得将她当成金丝雀肆意玩弄,让京城百万百姓好奇的不得了,皆想知道天下第一美人到底有多美!
“原来,市井里传的天下第一美人,竟是大牛一手推动的。”
“小姐,您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
陈湘水理也没理她。
用淤泥抹脏了自己脸,随在南逃的人群里,渐渐不知去向。
沿途多难民。
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银钱财、珠宝首饰悉数送给他们。
终于走不动了。
陈湘水在一座种满藤萝的城驻足。
她化名陈芝宜进了卖艺不卖色的青楼,以琴棋书画娱人赚钱,打算赚够钱后就地了此残生。
藤萝三月现蕾、四月盛开。
到时满城花香,如痴如醉。
楼里来了位游侠儿。
长的一表人才,出手阔绰。
楼里招待客人的姨娘,自然将这个客人交给了她。
四月快到末尾。
吸一吸气,入到嘴里的皆是甜腻了的藤萝花香。
两人在雅间。
琴棋书画相互较技。
游侠儿委实大方,该给的钱财一文不少。
姨娘乐的眯成眼。
陈湘水觉得他比其他男人好了不知多少,便也同意姨娘把其余恩客挡在门外,专心讨好游侠儿。
“姑娘,在下到此挥霍无数,实则是为了下定一个决心。”
游侠儿在那一天的夜色中,举着酒杯,轻轻说道。
陈湘水不解。
“北方山河被异族无情踏碎,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苟活于世间?”
“不瞒姑娘,在下曾是大族子弟,家财万贯,当京城被异族踏破后,举族南迁,可是在下梦里梦的都是故乡的景故乡的人,便当了个让文人瞧不起的游侠儿,一次又一次的偷偷跑回故地。细细算起来,六年了,来来回回也跑了三四趟。”
“这一次,家族终是轮到我当家,干脆把全部家产分光,携带自己的那一份来到这里。”
她问道:“公子是想把钱财挥霍一空,好去故乡定居吗?”
游侠儿喝的一脸通红,笑的极开心:“朝廷征召百姓组建北伐军,我要去参军。”
“……”
这句话,似是触动了陈湘水心中的某一根弦。
她极是冲动的说道:“倘若公子活着回来,我当公子的小妾怎么样?”
以陈湘水而今的身份,明媒正娶的媳妇是万万不可的,即便游侠儿不在乎,她也得被戳脊梁骨戳死。
游侠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同样冲动的握住她的手。
“姑娘琴棋书画四绝,小妾可配不上你,等我活着回来,我要堂堂正正明媒正娶你!”
他们说了一晚上的话。
等清晨游侠儿把剩下的钱财留给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兵营。
陈湘水也不知昨晚究竟是真又或梦一场。
另外,自始至终,她都不知晓游侠儿的真实姓名。
可她将两人的话当了真。
没过多久。
陈湘水为自己赎了身。
一日又一日站在青楼门前,等待着要相伴一生的情郎。
她已经无数次想过。
情郎来找她时,她就说眼下的自己是清白人。
然后情郎幸福的领她回家。
请媒人、拜堂、入洞房……
她知道自己不干净,今后,会把一颗干净的心,毫无保留的奉送给他。
原来,自己也是书上历经千辛万苦方在一起的才子佳人啊。
只是。
苦等一月月、一年年……
等到青丝里夹杂了白发。
等到忘了盛开过多少次的藤萝。
约定好终身的情郎。
从此再也没回来。
她不甘心。
近乎疯魔。
最后只等来了一位道士。
道士掐指算了算,直言相告。
她等了那么多年的情郎早已战死在疆场。
倘若她愿意,道士愿意引领她去情郎的坟前拜一拜。
陈湘水几乎将希望悉数压在了道士身上。
道士领她去了北方。
一夜,在某处乱葬岗中,道士指着一座小坟说,这,就是你等待着的人。
随即,道人用道法将她的情郎短暂招来。
生死两隔,两人虚抱着痛哭。
道士把乱葬岗留给苦命的两人。
在外面喝酒看天数星星。
说了一夜的话,她的情郎放下最大的执念,终是徐徐消散,复归天地间。
道士安慰她,她的情郎去转世了。
如果,陈湘水一意活着等待情郎转世,他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请道长快说!”
陈湘水急不可耐的问。
“近来我要炼制一件法器,姑娘愿意的话,可以成为法器的器灵,以取巧的办法长生。”
很显然。
道士说动了她。
她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
情郎履行了诺言,与将军安定北方驱逐了异族后,回了那座种满藤萝的小城,风风光光娶她为妻。
梦醒时分。
却是千年后。
我的情郎。
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