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陀僧也知晓这些,是以要陶潜动用所有的“玄珠分身”,作为内奸细作,影响这些陷在他情网中的女子,让所在势力开一道口子,邀请灵山派遣出来的药师琉璃僧入境,消弭日渐扩散的慈垢孽毒。
明面看起来,此事算得上是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包括修家在内,都解决不了慈垢孽毒。
既然诸天佛教能解决,又愿意伸出援手,谁会不愿?
在他界,的确如此。
可在搜神界,大不一样。
此界已到最后关头,谁能占得大势,得天道本源彻底认可,就能吞了整个世界。
赢家通吃!
这些算计,早在陶潜见得十万亿佛土投影入界,慈垢佛尘显露马脚时就已晓得,是以也无需再思量。
陶魔子下意识所想,自然是拒绝。
可惜,他连第一个借口还没想出来时。
察觉他心有犹豫的金陀僧,面色瞬息冷淡了一些,随后笑眯眯点指四方,又道:
“师侄且瞧周遭,听闻你将要证得果位,灵山诸佛都忍不住前来观瞧你这天骄后辈了。”
“诸位罗汉扑、菩萨、佛陀可还满意,此子正是金蝉子道友选中,未来功德佛陀一脉的大弟子。”
这两句话还未落下。
陶魔子心头,警钟轰鸣。
环首一瞧,果然就见桃花总庙周遭那一座座属于不同罗汉、菩萨乃至于佛陀的宫观庙宇内,原本只空有香火缠绕的神像个个变得生动起来,一道道恐怖气息在其中酝酿。
虽仍旧虚无,但已有不同佛炁萦绕,显然随时可能真身降临,显圣于世。
见得这些,感受到充盈这一方地界的恐怖压力,陶魔子面上保持着灿烂笑容,心底却是骂开了花。
同时也是反应了过来,心头即刻就勾连本尊和还在辛苦划船的陶佛子,吐槽道:
“还真被佛子身给说中了,本魔子即将身不由己。”
“修佛的,果都是这般阴险。”
“生怕本魔子不就范,区区一道邀请,差点把十八罗汉,十大菩萨乃至于一些佛陀的真身都激下界来。”
“也罢,修行事必有代价嘛,好歹先前本魔子吃了便宜师傅圣僧金蝉子那么多香饵,确也豁免不得如今该付出的代价。”
“不就是内奸细作嘛,这档子事,本魔子精熟着。”
……
陶魔子心头一就范,剩下便好操作了。
这厮面皮极厚,似根本就不曾犹豫过一般,张口便将那任务接了过来。
更反过来拉扯住金陀僧,还有一众“灵山好兄弟”,甚至还直接施法,让桃源国中所有信民开始疯狂献上香火给所有菩萨佛陀享用,主动将祂们的一点神念留下,主动开始出谋划策,做出一副愿为了灵山赴汤蹈火的模样。
这番恭敬做派,果然糊弄住了灵山诸佛。
这些罗汉菩萨佛陀,个个都是见识广博,神通广大之辈。
可一时也是想象不到,一个投靠了圣僧的秘魔子,背后却能掌握着一只。
先前祂们全在灵山,又心防极重,陶魔子虽然通过演天虫窥到了不少秘辛,但一些关键处仍旧模糊。
如今祂们又主动送上门,且都认为到了大势将成的时刻,心防尽数卸下,先前隐藏的那些秘密,正一点一点被演天虫尽数窥视了去。m
这些,祂们浑然不知。
而那金陀僧,在临走前,又是笑眯眯的指点了陶潜两句道:
“师侄莫怪老和尚多嘴,如今你证菩萨在即,当尽快做个取舍。”
“秘魔宗的一些神通的确威能不俗,但如何能与我佛门大法相提并论?”
“若师侄不愿白白浪费多年苦修,不若学学祂老人家,修炼或是炼制出一些护法尊者,将秘魔神通和源炁都分出去便是,以佛御魔,两全其美也。”
“晚辈受教,定当遵从。”
见陶魔子一脸乖巧,金陀僧满意笑笑,带着一众好兄弟回转灵山去了。
再得了清净,又确认那些差点下界的菩萨佛陀回转佛土,陶魔子面上仍保持着笑容,也回归总庙盘坐下来。
心底,则直接勾连本尊、佛子身,将刚刚从这些好兄弟们身上套出的秘辛分享,同时也毫不客气开始思量如何算计灵山诸佛。
“秃驴们定了毒计,但并不打算即刻就遣出药师琉璃僧。”
“他们要再等足九日,待慈垢孽毒彻底爆发,整个搜神界遍地是慈垢孽物时,才会正式发动。”
“之后会有万数琉璃僧,持药师壶下山,将所有慈垢收走。”
“但这只是第一波,慈垢孽毒已是深种此界,消弭第一波只是挖掉表层腐肉,不曾触及病根,比之前要凶猛十倍的第二波劫数会在一月后爆发,届时灵山将推脱,言说界内是小灵山,是诸佛分身,力有未逮,消弭不了这般凶猛的劫数。”
“而后,我那一直被一脉囚禁的便宜师傅会主动站出来献身,将所有修为、血肉以及累世功德化作一柱,点燃后可请万佛真身下界,尤其是那位药师琉璃光如来佛。”
“到了那时,大势煌煌,谁也阻止不得。”
“万佛下界也顺势吞了整个搜神界,圣僧金蝉子也功德圆满,证得佛陀。”
说到此处,陶魔子顿了一顿。
旋即才阴恻恻一笑,继续道:
“第一波我打算顺从祂们,好让那些药师琉璃僧能下山,毕竟抓贼要抓脏。”
“那些、道脉个个都强大无比,但也是一盘散沙,要捏合起来对付诸天佛教可一点不容易,必要见得铁证才行。”
“操作倒也简单,我那分身马甲太虚道人已完全取得那八臂太子信任,以他为突破口,先说服元始宗,鼓动此宗去串联其他和道脉,暗中联合起来……趁着我那便宜师傅牺牲自我,请万佛下界时。”
“再站出来揭穿慈垢大劫的始末,以灵山诸佛的面皮,届时必是不会认的。”
“要的就是祂们不认,否则接下来那的戏码便唱不动了。”
“本尊,陶佛子,你们说说,我这算计,尚可一观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