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微笑着的。
“老实点。”刘青的小腿被陈宗缦慌乱中踢了一下,眼中滑过一丝怒气。他抬起脚,一脚踩在陈宗缦的腿弯。
陈宗缦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就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刘青踩着她的小腿,一只手依然拽着她的长发,不同的是,枪口从肩膀移到了后脑勺。
这下陈宗缦确定了,抵着自己的,确实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
她现在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头皮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用最大的弧度向后弯曲以缓解这种痛苦,膝盖重重的磕在地上,还好是风化的青砖,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所以陈宗缦跪倒在地的时候膝盖并不是很疼,只是靠她自己逃跑,现在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她的膝盖以下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知觉,她试图挪动,也感觉不到到底动没动,只是钻心的疼痛就让她出了一额头的汗,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眼中所见是一片澄澈的天空和白云,她看不见刘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不过不用说也知道,一定狼狈万分。
“小姑娘,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刘青的声音在陈宗缦的耳边响起,“你说,安格斯究竟是不是卧底!”他松开陈宗缦的头发,陈宗缦一个踉跄扑在地上。
她的衣服上全都是滚得泥巴,头发散开扑了满地,配着她那张苍白的脸,简直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女鬼。
刚一落地,陈宗缦就本能的用手扒着地上的青砖,汗水把里面的病号服全都打湿了,她咬着牙忍着腿上的剧痛,指甲抠着地面向前一用力。
“啊――”陈宗缦一声惨叫。
刘青迅速的绕到她身前,一脚踩上了她的手腕。
陈宗缦似乎在恍惚中听到了“咔嚓”一声,手腕上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侧脸无力的贴在地上,长大了嘴,嗓子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以为我在开玩笑。”刘青蹲□,枪口点点陈宗缦朝上的另一半侧脸,冰凉的枪口搭上她的皮肤,“说,他究竟是不是卧底!”
陈宗缦痛苦的闭上眼。
她的眼前突然闪过了很多人,她的爸爸,妈妈,江婉之,陈聘婷,初中时的好朋友,高中暗恋过的学长,还有后来的安格斯,张小红,还有,江桁。
不到半个小时前,她还在和江桁在自己记忆中最温暖的那条小路上亲昵的拥吻,现在却像条可悲的虫子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人说到了危难之际,自己的眼前会像放电影一般放映出一生的经历,果然不假。
陈宗缦刚刚落地的时候,好像撞破了额头,此刻她的眼睛被汗水和泪水糊住,眨眼都十分艰难,也完全看不到眼前是什么情形。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话还没说完,陈宗缦的肩膀被狠狠的踢了一脚。
她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停下的时候依然是侧脸着地。
刘青脚上灰色的旧运动鞋在陈宗缦的眼前放大,最后停住。他蹲□,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安格斯究竟是不是卧底,他的卧底日志藏在哪里?”
陈宗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钻心:“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说过....他以前是名牌大学....毕业....还去....国外留学......后来.....是他家里人...把他...送进来.....他们家....争家产....哥哥..”陈宗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说出来的话变得支离破碎,根本拼凑不出完整的句子。
最后,陈宗缦力竭的倒在地上,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手和脚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青听了她的话以后起身,站在她面前迟迟没有动作。
她闭上眼,耳朵贴着地面。
她似乎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而刘青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在思考。
他在思考陈宗缦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后他得出来一个结论,凭借自己多年的阅人经验,他认为,陈宗缦的话是真的,她对安格斯是不是卧底这件事,确实不知情。
他不相信一个认识了不到半年的女人会在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在袒护另一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不是她的情人。
所以他相信陈宗缦并不知道安格斯是不是卧底。
想到这里,刘青有点懊悔自己今天的决定。
之前他一直坚定的认为,陈宗缦和安格斯之间的关系比安格斯说的要亲密许多,而陈宗缦也一定知道安格斯的真正身份,所以他才趁这个机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陈宗缦,目的就是问出安格斯是卧底这间事实。
可惜事与愿违。
不过......刘青低头看着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陈宗缦,缓缓抬起手中的手枪,给子弹上了镗。
这是他之前就计划好的,不管陈宗缦给出一个什么答案,他都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刘青举起枪,对准陈宗缦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