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再议此事,让她授我秘法,我入大漠便可。看来这一趟并非易事,无鼻藏匿行踪,不肯现身,我们寻红玉,也颇为吃力……
第二日天明,不专便向凌越讨问了巫咸术秘法。不专道长早年就学过巫咸之术,如今练起这套功法,自然显得不是那么吃力。二人只花了几个时辰,就将此功教授完毕。
凌越道:“正午之时,直到傍晚,这大漠之内灼热异常,依我看,道长还是稍晚些再进去。我昨日虽走得不远,但奈何炎热无比,险些出不来了……夜间虽无开阔视野,不过这条灵气丝带也会发光,可为道长指引方向。”
远山道:“如此便依你所言。”
凌越道:“这大漠之中,多有危险流沙,你在夜间行径,定要多加小心,万一误入流沙,恐怕难以脱身……”
不专道:“看来这里面果真凶险,我可要小心了。姑娘放心吧,我若寻不到那无鼻怪,便会返回。”
凌越点头道,“若真如此,我们只好再想其他的办法。”
不专道长只等着避过烈日,又饱饱睡了一觉,到了快要傍晚的时候,他才整理行装,准备出发。
不专辞别凌越,望大漠中央去了,既追到此地不见无鼻踪迹,它便就在这附近。就算掘沙三尺,也要把红玉找出来。不专一路避开流沙陷阱,艰难地行进在茫茫戈壁之中。
他一入此地,才知昨日凌越的难处。幸好凌越平安回去,否则他内心怎安。傍晚之时,已无烈日灼晒,倒不致太过炎热。不专行囊中所备水源,皆已用尽,他觉得喉间干得冒烟,口里连唾液都没有了、
不专道长又走了一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见灵气所成丝带已不足他再向前进,只借着丝带之光,寻了一处宽阔平坦的地方,放了行囊。打坐歇息了片刻。
时间一久,他顿觉身上冰冷异常。这大漠之中,天气何故如此多变,百日晒成人干,夜里又冷气四起。不专心中闷闷不乐,便急着施展术法,寻了无鼻踪迹,若再寻不到,只好回转。
他依着凌越所授巫咸术秘法,将灵真通入地下,展开阵法,来追踪无鼻怪的下落。
不专体力尚好,将此巫咸术的范围扩大了几倍,细查这方圆十里地下的灵气动静,以期寻到无鼻的下落。可惜他费力探寻许久,都不曾察觉那怪物的气息,无奈只能作罢收术。
不专望着腕上闪动的青丝,心中失落。他二人一路寻红玉到此,波折不断,眼下似乎靠近了结果,但又似乎始终游离在正确的道路之外。不专道长怅惘长空,心中起伏:若不将红玉寻出,那红玉生出的魔种,又将残害多少无辜的性命!
他欲图再启阵法,再查无鼻怪的下落,忽听到风中传来一阵阵悠扬的驼铃之声。
不专道长心中一动:难道我在此地久了,竟出现了幻觉么?这大漠之中,竟然还有别人?
他细细循着声音再听,果然又听到了一阵阵缓慢而有节奏的驼铃之声。不专道长一惊:果真是驼铃之声!不知是什么人……他听得这铃铛不止一两只,似是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
不专循着一处沙坡往上爬,小心翼翼选了缓坡,顺着铃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登上了沙坡,往下一看,登时大惊。这一队队骆驼开路,沿着弯弯曲曲的沙道,竟是一支行军队伍。不专不自觉伏下身子,再作端详。只见每个小队前都有一队骆驼开路,高耸的驼峰之间,高高架起了用布包裹严实的大箱子,五花大绑地缠在骆驼身上;其后便有身着铠甲,骑着大马的军士,又有一对对士卒手擎火把,将路照亮;后面的队伍更是一匹匹健硕战马,一队队带甲士卒,还有驮着武器的骆驼。
但见这些人装束,想必皆是来自西域之地,他们整军而发,一行军伍浩浩荡荡朝着东面而来。
不专暗想:西域之地,乃是圣杰宫托努王所统,西域发兵,难道是要进攻北境?
他又自思无此可能,定有别的原因。
张五常已为西域驸马,位高权重,前番北皇李启明与夔一战,亦是与托努王联手,才共同击退了夔的蛮兽大军。西北两家根本没有交战的可能。西域发此大兵,远道而来,恐怕是南面又出了什么动静……
不专再探这队军伍,只觉西域将士各个勇悍,似一些精兵强将。倘若不是托努王发兵来攻北境之地,那么就是李启明要联合托努王再战蛮子了……
正值此关键时刻,难道真的要开大战么。冥魔子初现,随侯珠、浴炎凤皆已被夺走,神止峰上那柄权魔剑正要酿造浩劫,如今之时,权魔剑尚未封印,魔世之祸尚未解除,李启明实在不应准备与南蛮之战。
不专又想,目下北境之内自有危机,李启明怎能不知,他曾亲自参与封印权魔剑,如今他君临天下,反倒不知其中利害了么?若是如此,这一战便是由南蛮挑起,恐怕是夔欲发大军,要与李启明为难,李启明因此才向托努王求援,请其派出大兵来助。
不专想通了这一节,便觉李启明谋定在先,颇有远见。只是正到封剑关头,五宝器尚不全见,夔发兵来扰,恐怕要坏罗念成及众人的封剑大事。如此外患已至,内忧再起,北境之地又无宁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