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两句话,他至今都记得。虽是狂妄之语,但从他嘴里出来,却让人丝毫不觉得不服气。
当日在场的高手也有很多,有谁没有被那股起势震慑。再看刀宗掌门项然的惨状,他就早已明白了观刀的困难。不过,纵使有千难万险,只要是郭爽看上的宝贝,就一定亲眼见一见,亲手摸一摸。为了此事,他连到手的随侯珠都拱手相让,如今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他要赶在大雪再临之前,尽早到那山中,找到沙平雁才行。郭爽已牵马上路,绕着山下而行,雪渐渐落下,越来越大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绕过几座小山,风雪已又盖了厚厚几层,郭爽望见前面的路,终于变得开阔起来。他已经绕了山路,来到低处平坦的地方。时间已到了傍晚。
他想停下来歇歇,他身上已满是白雪,他起身拂去马背上,念成身上之雪。又解开布条,把念成扛了下来。“你冷不冷啊?”念成当然没有回他,他继续道:“你要是冻死在路上,我就把你埋在雪里。我听说,当年洛神庄被魔种侵袭之时,也是一个村子的人都葬进了雪里。老兄我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地方清净,没人来打扰你。”
他望着脸颊红扑扑的念成,把身上的大袄脱了,给他裹上,“最好还是别死。”
郭爽向着远处眺望,见到前面坡上有条不宽的小路,道路两边都是矮矮的桃树,远处看去,整齐地列在路的两边。只是大雪埋了一半树干,树枝上也落了大片的银白,这些桃树开了满树的银花,只是不过一瞬,那花便消散不见了。
郭爽心想,这要是再过几月,路两边的桃树皆开了花,该是多么绝美的景色!只是这地方人迹罕至,桃树成林,还能夹路而生,真是奇了。恐怕有人苦心经营,栽培了这些树。
他正望得出神,忽听到远处雪山上发出动响。他回头看去,见那大雪之中山高处行了一人,那人戴着一顶斗笠,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正从他绕过的山崖上行径。
“喂!山上的,你知道东皋山怎么走吗?”风雪声呼呼而起,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风里,雪又大了起来。郭爽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觉得这人约莫三十多岁,敢在雪天在崖璧行走,胆量确实不小。他去看这人身后命迹,因这风雪迷眼,很难集中精神。
“沿着桃林,往前十八里。”
他本以为山上那人没有听到自己的话,那人却回答了他的问题。只见那人也不向他这边张望,说完便在崖边消失于风雪之中。
郭爽来不及去管这人去了何处,只想快些赶路。这大雪再下,马儿就不能驮着罗念成前行了。十八里,还有十八里路!
他咬着牙,牵马顶着风雪朝着那两侧桃林的小路去了。
过了坡头,果真是弯弯曲曲的小道,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两边皆是桃林,落雪已把树埋了大半截。郭爽身后的马每行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四蹄陷入雪中,又驮着念成,走得很慢。
天色暗了下来,风雪也渐渐息了。这深山老林中的积雪,没受一点破坏,完整地安安静静盖在地上。只有郭爽身后,留下了一人一马行过的痕迹。他觉得双腿似乎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耳朵冻得厉害,睫毛上都结起了一层白霜。不过他并不感到绝望,他终于望见了不远处的桃林尽头。
这桃林算是走完了,一路辗转了十八里,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他终于又燃起了希望,艰难地行在雪中。再往前就到桃林尽头,那人若说的不错,我便已到了东皋翠雪山境内。
四下已经暗了,他赶了一整天的路,疲惫写在脸上。他牵着马到了那桃林尽头,两眼发黑,又见到一片平坦开阔的雪地。
这么大的山,上哪去找人……郭爽硬着头皮往下走,他把罗念成从马上弄下来,背在身上,顺着下坡路滑了下去。
二人顺着坡一路滑下去,坡顶的马却下不来了。郭爽似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拼尽力气稳住身子,四肢都已经冻得没有力气了。二人从坡上滚落下来,到坡底的时候,两人一同陷进了深深的大雪之中。
郭爽心里咯噔一下,只觉整个人陷进了雪中,罗念成就压在他背上。他的四面都是冰冷的白雪,自己似乎是掉进了坑里。他挣扎几下,又没了力气。渐渐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