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在客栈的遭遇告诉了唐归虎。他们是如何中毒,又是如何到了少林,等方丈为他们灌了解药。
“他们两人……”唐归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望着还躺在一边的孙赫、方通臂。
“他们天亮或许就能醒来。若无动静,我们只好请教慧能方丈,还有那个少年。”
“那小子现在何处!竟敢下毒害他唐爷爷!”唐归虎攥了拳头,狠狠道。“诡府门这帮狗杂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戴天恩是太瞧得起自己的那些鬼把戏了。待我去拔了他的老窝,将他的诡府门真正变成‘鬼门’!”他本是虚弱,听到被隔少年下毒暗算,又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
“唐兄弟不要动怒,这件事背后牵连许多,我们尚不能打草惊蛇。诡府门这次失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已经把暗算我们的那名品字流堂主押了,带在身边。如果能从他口中讨问一二,再好不过,若是日后诡府门和相爷、太子作对,我们也有个把柄。”
“那少年自称已是弃子……”羌靡待要插嘴,高周邺望了他一眼,他便收回了后半句。
“我不杀他,他在何处?”唐归虎欲起身,“我就看看暗算我的是哪号人物!”
“就在隔壁。”高周邺起身让开,他已经把话说得明白,至于怎么做就是唐归虎的事了。他只消看着,唐归虎能做到什么地步。唐归虎正欲大步去寻覃瞳,腹中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又啪地坐到了地上。
“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他一脸可怜地望着羌靡,羌靡睁了睁眼,又耸肩躲开他的乞求目光,“这天还没亮,我们怎好打扰……”
“要怪就怪你醒得早了。”
“我就不信,偌大个少林寺,连一口吃的都寻不来。斋堂难道没有什么残羹剩饭——我不嫌弃的……”
高周邺往另一屋靠去,“我要看着这覃堂主,不能让他走脱了。”
羌靡生怕唐归虎拽着他衣服缠他,只好硬着头皮,把唐归虎从地上拎起来:“斋堂怕是没什么吃的,我们只好去香积厨走一趟。来少林寺为客,真的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么?”
唐归虎当即起身,连连晃脑:“哎,吃饭糊口的事,怎么能叫偷鸡摸狗呢!何况堂堂少林寺,慈悲为怀,总不能让客人饿死吧!况且我们还不是为了不扰寺里僧人休息,不想打搅他们,才自己前去的。”
唐归虎这会的精神,比起之前的萎靡,判若两人。羌靡苦笑,“唐兄弟何时心思如此缜密,想得这般周到了。”
“士别一日,也当刮目相看。”高周邺笑着,去看着覃瞳了。
那二人便趁着天光不亮,潜行在寺中。虽说来过几次少林寺,却不能说对此地了如指掌。毕竟没有长期生活在这里,寺内大小殿宇禅房,回廊小院,数不胜数,又是四下漆黑,摸不着道路,二人只凭着只觉四处摸索。
出了房门,就已经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羌靡虽知道积香厨是做饭的地方,却不知在这一片摸黑中怎么才能找见。反而是唐归虎在前面带路,他就在身后紧跟着。
二人窸窸窣窣穿过不少石塔,每到一处禅房殿宇,都是凑近了去瞧。不是误打误撞进了佛殿,就是趴在了僧人的屋外,兜兜转转也没寻见个什么积香厨。
“你知道路?”羌靡在后边小声询问。唐归虎停下步子,转身笑道:“这么大个少林寺,建得跟迷宫一样,我怎么会知道。”羌靡一听,原来是被他领着到处瞎逛,唐归虎二话不说一头扎进暗处,四下寻找,给谁来看,都像个带路的。这会竟说他也不知去处。
羌靡叹气“你不知道,还带着我四处乱窜!万一遇上了僧人,还以为我们是俩毛贼。”
羌靡环顾四周,他们转了一阵,天很快就亮起来了,借着晨曦,看得清四周的建筑。羌靡觉得熟悉,这才想起今日午间用膳时,和众人来过此地。他知斋堂就在附近,小声说了句“来”便带着唐归虎朝西奔去。
二人果真找见了斋堂,来不及高兴,就发现此处果真没剩下任何吃的。
“马上就要天明了,你还是再撑一撑。我看你这半晌的奔走,丝毫不费力气,哪里是饿得没了精神。这才过了几天,你放心吧,饿不死的。”羌靡和唐归虎蹲坐在斋堂前,二人均没精打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