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惊动了这怪虫。
董显紧张得绷紧了身子,那食椒蜥停在董显脸上,四肢抓着董显皮肤,黏在上面一动不动。
“董善人,你是要选这只红椒呢,还是选那只绿椒。”郭爽凑近了董显,把手掌中的盒子亮出,展示了那一红一青两椒。他藏着什么手段,董显哪里知道,只是董显明白,这一定又是他折磨自己的方式,不论怎么选,都逃不过他的手心。
现下被郭爽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没有迂回的余地,郭爽的软磨硬泡下,董显终还是开口:“绿……绿色的那只……”
“哦?”郭爽眼中闪过一丝微笑,捏出了黑盒中那只绿椒。“你说这只?”他把手中的绿椒晃动着,拿给董显看。董显无法根据他的脸色分辨选择的好坏,只是硬着头皮,咽了咽唾沫,沉沉点头。
郭爽将那绿椒缓缓靠近食椒蜥,食椒蜥自瞑目而睁开圆眼,动了动尾巴,又探出舌头。它终于扭动着暗蓝的布满鳞片的蛇身,将那郭爽手中的绿椒张口吃了下去。
董显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窗外的念成也屏息凝视着,如果郭爽玩得过火,他必要出手。
那食椒蜥张开口来,露出两排锯齿状短小牙齿,将那绿椒整个吞了。食椒蜥一双圆眼提溜转动,身上片片蓝鳞张合,过一会,它朝着空中吐出一股青烟,继而整个发蓝的身子竟逐渐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董显望着出神,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奇异生物,他正仔细端详着,那食椒蜥便听了声郭爽的哨子,朝着他肩上爬去。这食椒蜥身形极快,动静之间已至董显左肩,它偏着脑袋望望董显,突然,又窜向了董显衣领处。董显来不及上手,只觉脖子隐隐刺痛。那食椒蜥已经在他脖子上留下整整齐齐两排齿痕,痕迹处皮肤已经变成青色。
“这青色的椒乃是温和的食物,食椒蜥食后,体内毒素就被激发,若是咬了谁,谁就会身中怪毒,至于是什么毒,董善人就自己体会。”郭爽说着,伸了手,那绿蜥顺着他臂上爬到肩后去了,他又收起了桌上黑盒,看着眼前董显的变化。
董显虽是想到了自己还要遭此人毒手,只是听闻自己被食椒蜥咬了一口,身中怪毒,心中还是慌乱不堪。他伸手去摸脖上的伤口,只觉微微刺痛,但那绿色的肌肤迅速扩散蔓延。从那伤口之处起,那墨绿渐渐侵占着董显的皮肤,爬上了他的脸来,钻入了他的衣领之中去。不一会,董显整个人面泛青色,像是掉进了染缸。
董显察觉了身上的变化,伸手去摸时,又发觉那变青的皮肤长出许多颗粒状的痘痘,转而自脖子上伤口处起,浑身奇痒难耐。董显不停地伸手去抓去挠,那全身肌肤却是越挠越痒,越抓越痛。他忍不了如千万虫蚁于肤下游动的奇痒,不断地双手乱抓,直到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做了什么?我中毒了,我中毒了。”
郭爽一面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一边悠悠道:“说罢,想要这绿椒之解药,就说出‘浴炎凤’的下落。这奇痒你抓是没用的,你挠也是没用的。”
“我今日就算被你害死,也是说不出‘浴炎凤’下落的,我根本就不知乱星红现在何处。”董显似乎已经不想再做挣扎,他拼命抓着身上奇痒难耐之处,解了上身衣服,一会儿上身遍被他抓的生疼,只是这痒还不曾消减半点。抓破皮肤之痛,又教他承受了几分痛苦。
郭爽观眼下情形,觉得似乎这董显果真不是装疯卖傻,他确实不知这‘浴炎凤’的下落。他无心再与董显消磨,想要抽身离开。却闻董显道:“解……解药……”
郭爽假意摸了摸身上口袋,耸肩道:“我哪有什么解药,我确实不知解药在何处。要不让这‘食椒蜥’再咬你一口试试?”
董显吓得缩作一团,朝后退了退。抓破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来。窗外的念成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四叉花贼’手段卑鄙狠辣,教他心生厌恶,若是讨不到解药,难道要让这董显活活把自己抓死?
念成正欲破窗而入时,却忽然听得董府外有了动静。
原来,那孙赫、狮面跛兽唐归虎、阎罗镖葛庆州、双刀鬼项然、诡府门欧雄、素头金翅玉蝉衣、鼾如涛羌靡七人在东巷埋伏,久不见‘四叉花贼’来入网中,孙赫便想起了如今干爹孤身一人在董府中,权衡之际,决定率众人速去董府,保护干爹安全。
这七人一行,便匆忙自东巷赶回了董显府上,前来查探情况。七人到了董府外,窸窣声音被念成听见,念成知是这群人来了,当下抽身离开,又上了院角高树。
孙赫率众人推门速入,向内屋奔走,边喊道:“干爹!干爹你没事吧?”
屋内董显听闻孩儿呼唤,心中大喜,终于等到你们了!你们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这贼人折磨死了。董显顾忌眼前的郭爽,朝他看去,二人交换眼色,郭爽却丝毫不显慌乱:“来得正好,让小爷看看你都找了些什么货色来对付小爷!”
众人到庭中时,只间董显屋门被郭爽一脚破开,随破门而出的,是郭爽将董显丢了出去。孙赫见状大惊,面色霎时阴沉下来,他飞身上前接住了董显,大惊道:“干爹!你怎么了干爹!”只见董显身上满是抓痕,血迹斑斑,脸上又是青又是红,连上衣也凌乱不堪。
“你这混账干了什么!”孙赫大骂之间欲扑上去与郭爽缠打,只是他尚要照看董显,还脱不开身。
“是他,他就是那‘四叉花贼’,赫儿,你来的正好!”董显神色舒缓,终于不似方才那般绝望无助。
“贼人休走!”诡府门欧雄早在董府设下机关,他将庭中石凳之上机括扳动,董府墙院同高屋前后都升起了两层密网,将董府死死围住。要将这‘四叉花贼’瓮中捉鳖。
项然抽出背上一把鬼头刀,侧身而立;唐归虎左脚前移,右腿扎马,摆开架势;其余各人都做了打斗准备。
“今日便擒了你这采花贼,还卢龙堡一个清净。”葛庆州说话间,双袖出了一对铜制护臂,手执一柄长剑挺身而出。
“看来诸位都是有备而来。中原第一刀段缺刃的弟子双刀鬼项然、镇风镖局总镖头葛庆州、纯阳派掌门玉蝉衣。能和诸位武林前辈切磋,郭爽有幸了!”‘四叉花贼’郭爽见那葛庆州执剑攻来,却毫不慌乱,还将这些名人各个认一遍。口中念时,应招早已想好。
均说郭爽是四叉花贼,可也不曾见他的兵刃,直到这时。葛庆州长剑逼近,郭爽自屋前起身迎战,他纵身间从那小腿处抽了一柄漆黑的短叉,短叉三岔,锋芒瞬现。兵刃交接之时,夜中闪起火花。
葛庆州出手不遗余力,他变转剑式,招招夺命。一剑疾出,又是一剑砍向郭爽左腿。郭爽顺着剑式将那柄漆黑钢叉换到左手中去,又挡下了葛庆州一剑。二人左右掌又于面前交汇,对了一掌,均朝后退去。
葛庆州架剑还战,并无停下的意思。“你既然识得我等,还不束手就擒?何必在此浪费大家的时间?”
“非也非也,正是众位宗师泰斗齐聚于此,郭爽才得领教高招,借机窥伺武学玄妙。葛前辈做了生意人,却忘了这江湖上人人以精进武学为荣?并非都是像您一样,忙着赚钱啊!”
“你!”葛庆州闻此言大怒,手中剑快如飞雨,缭乱剑式向郭爽砍去,“那就试试我这‘奈何桥路’剑式!”葛庆州为镇风镖局总镖头,也是一代宗师,如今身后这几位,皆是江湖上声名赫赫之辈,当着他们的面,被一个无名小贼这般讥讽,他怎么能忍?
葛庆州‘奈何桥路’剑式上手,长剑破空而至,手腕翻动,剑招虚实,似眼花缭乱实则招法巧序。葛庆州贴身刺来,郭爽还使那一柄短黑钢叉抵挡。葛庆州剑招迅疾,不断攻上攻下,郭爽疲于格挡,似是落了下风。
葛庆州手腕翻动,剑如蜂舞,长剑自地撩起,郭爽斜了整个身子朝右侧躲闪,葛庆州进步,又是歇步下劈。郭爽不敢分神大意,慌忙举起横叉挡在额前。对力之时,葛庆州单手运劲,郭爽自觉难当,双手握着叉柄,想将剑隔开。
葛庆州转劈为削,俯身就要平剑向着郭爽脖间滑去,郭爽双膝迅速跪地,仰面躲过这一剑又即刻弹腿起身,转守为攻,将叉柄搓转,朝着葛庆州插去。葛庆州退步剑式仍是翻腕飞舞,不留丝毫破绽。郭爽瞧准了他执剑右腕,将钢叉斜刺进去。葛庆州知郭爽看出了他这招‘奈何桥路’式全在抖腕翻腕运剑之间,当下收起旋剑,缩回了右手,以剑身贴着右臂格挡来叉。兵刃交光间,又斗了五十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