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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竹公子的手……”
虞公公弓着身子,忧恐地抬眼看向周云锦,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怕是彻底接不上了。”
周云锦的眉眼从一本《精舞绘册》后露出一角,直直地看向虞公公,桃花般的眼眸冰封三尺,让人触之生寒。
虞公公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竹公子的指骨本就断了,哪里受得了刨土挖坑这样的折腾。”
他手中的绘册一下子摔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怒声叫道:“他活该!朕就该把那些棺材里的挫骨扬灰,让他下半辈子都在刨土!”
虞公公五官一皱,苦口婆心道:“陛下,您切莫再说这样话,怕是惹竹公子记恨呀……”
“那就让他恨!”
周云锦起身站了起来:“朕倒要去看看,他恨到了什么程度?”
他宽大的衣袖一甩,走向星华满天的夜空下。
爱会让人永世不忘,恨也是!
身后的虞公公连忙起身呼人,一同跟上去伺候。
霜云殿的主室内,灯火闪烁,墙上投出一个鲜明俊秀的影子,那影子正垂头凝神。
他左手手心上托着一根银针,而右手正变化各种角度想要拈起来,看似一个无比简单的动作,却连连告败。
他那只能飞针贯木的右指,如今却连拈针的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门声一响,周云锦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竹沥不动声色地将银针收回袖口,不疾不徐起身下榻,语气颇有几分不满:“陛下驾到,怎么也没人通达?”
周云锦一转身坐在了高椅上,向后仰靠着:“这里是朕的家,通不通达朕说了算。”
竹沥没在说话,自然地坐回了榻上,倚靠在床头,看向窗外。
周云锦看到了榻上有一团棉纱,上面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斑。
他知道那是太医替他包扎手用的,可气的是,这么快就被他遗弃在一旁。
周云锦眼波向上一转,看向他的右手,那只手正松弛地搭在膝盖上,看不出什么。
而竹沥则始终安静地处着,一声不响,像是睡着了一样。
“你在想,如何弑君吧?”周云锦淡淡开口问道。
“陛下!”竹沥还未作出反应,倒是身旁的虞公公惊呼了一声。
周云锦转头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出去。
虞公公迟疑了一下,最后只好忧心忡忡地出了门。
“陛下大可放心,”竹沥看着窗外错综的枝叶与烛火的光影交相掩映,面容平淡道:“手废了,弑不了。”
周云锦嘴角勾起:“废的好,你自找的。”
“我不恨陛下。”竹沥缓缓转头看向周云锦,俊朗的轮廓映在烛光里半明半暗,他接着道:“是我失信在先。”
闻言,周云锦的脸僵住了,连着整条脊背都一路僵直到底。
冰冷的寒霜就像是疯长的苔藓,不经意间就布满了他的心房。
原来,他已经算好了一切。
从他跑下城楼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料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预见得到即将失去什么,毁灭什么,只是他还是那样做了。
或者说,那样选择了。
周云锦嘴角一撇,眼睛顿时红了,他将脸转向一侧,掩饰般地快速眨着眼睛,声音已经变了调:“她就值得你这般?”
竹沥静默了片晌:“从未想过值不值得……”
细长的碎发遮在他眼前,又是一阵沉吟,继续道:“不由自主罢了。”
周云锦微微抽了一下鼻子,倔强地压制着情绪,终究没让自己落下一滴眼泪:“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一切都解释给她,说你当初负她只是为了救她,都是朕这个小人在拆散你们!”
“解释……”
竹沥提了一下嘴角,却不像是在笑,那神色寥落至极:“解释不过是为了求得原谅,而我……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周云锦悲伤地点头:“好一个不可原谅……”
他缩在高椅上,像是一件没有架子的衣服,倾颓无力。
“陛下,史丞相在寝宫没见到您,正朝这边赶来了。”虞公公在门外通报。
周云锦好像是没有听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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