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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时雨也同时打量着郑秋月。
郑秋月和郑世子其实非常相似,两人全都有着一双同样细长的眼睛,但这眼睛生在郑世子身上,难免显得很小气,但是生在郑秋月的脸上,眼尾长长的扫出去,便显得魅。
配上她优雅从容的姿态,有种难以攀折之感。
这位大姑娘一直未说亲,不知抚国公究竟是什么打算。
“姑娘别怕,”郑秋月引着解时雨往花厅走,“我父亲就是想和您说说话,我会一直在花厅外守候,您若是觉得不愉快,只要回头看我一眼,我就会将您接出来。”
解时雨谢过她,跟着一起走入了花厅。
花厅地面是鹅暖石铺成,四面都是彩绘的琉璃窗,灯火照在琉璃窗上,流光溢彩,正南面开着一扇小窗,架着葡萄架,郑秋月就坐在葡萄架下。
抚国公见了解时雨,还未来得及说话,郑世子就忽然从外面晃了进来。
他见过解时雨不止一次,并且心里把解时雨当成姐妹,未曾多想,这次来是想拉着陆鸣蝉出去。
国公爷一见他,就像是火药桶要炸,偏偏郑世子也像根引线,硬是要伸到抚国公面前找点。
郑世子还没来得及冲着陆鸣蝉挤眉弄眼,就被抚国公一脚给踹出去了。
“见笑见笑,”抚国公踢走儿子,换了一张笑脸,“请坐,你这年纪,和我们家的姑娘差不多,我就不要脸的称你一声侄女。”
“不敢当。”解时雨顺势坐下,看到桌上不止有茶水,还有一盘乱棋。
抚国公坐到她对面,笑道:“侄女儿棋艺如何?”
解时雨摇头:“棋艺不精。”
抚国公将棋盘上的乱子拨弄到一旁,重新取了白子放入棋盘之中:“落两个子如何?”
“多谢国公爷好意,”解时雨盖上黑子,“不敢。”
抚国公目光灼灼,忽然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姑娘说话了。
太聪明了。
不过是一盘乱棋,她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这一盘乱棋相当于眼下的户部,而棋盘空出来之后,抚国公给了她一个安插两个人进清史司的机会。
这机会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要得到,现在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两个,却说不敢。
非是不能,而是不敢。
能有自知之明到这个地步的人不多。
抚国公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手段和招数层出不穷的人,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又有往上伸手的野心,为什么会不敢。
“为何不敢?”
解时雨答的很克制:“我还不够资格下这一盘棋。”
她手握着陆卿云的东西,皇帝不仅不满,而且很忌惮,她不能给任何机会给皇帝,让他把自己“杀无赦”。
陆卿云是镇国公世子,可以像个不懂事的捣蛋小孩去户部胡闹,她却要低调再低调,最好是窝在巨门巷,等闲不出门。
这一趟来见抚国公,已经冒了极大风险。
听了这回答,抚国公明显的惊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解时雨会说一个这样的回答。
他沉吟着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两次,便命人将棋盘收起,喝了口茶:“我这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这便是不再谈论朝政,而是要闲谈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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