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人面露愕然,看向尉迟荪:
“他……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荪同样皱眉,不过动作却未迟疑,伸手摄来不远处的信笺。
展开后,是一些灵物、阴器。
虽然都非常见之物,但绝大多数,都是郡城能集齐的存在。
更为关键的是,在这些器物后面,还有这价钱标注,而且是市场价。
“去收集上面的东西!”尉迟荪念头转动,随手把信笺递给属下:
“若是城破,我等身死,城里的东西同样保不住,不妨试一试。”
“是!”
属下应是,接过信笺急急退下。
此事事关生死,由不得他们不用心,不过一个时辰,就拉来数车活物。
莫求并未食言。
收起东西后,转向其他地方,留下城墙上一群呆若木鸡的将领。
似乎直到此刻,都未相信,那杀人一路的大魔头,就这般走了。
“嘎吱……嘎吱……”
轿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马车。
车辙转动,声音有序响起,莫求掀开车帘,恰好看到一脸沉思的陈明河。
“在想什么?”
“老祖。”
陈明河回神,急急拱手,道:
“晚辈在想,太乙宗到底是何宗门,此前为何从未听说过。”
“太乙宗啊……”莫求眼神微动:
“你也算是太乙宗的弟子,对此不清楚,确实是不太应该。”
他略作沉吟,道:
“宗门所在,此界无人得知,但你需记得,我宗乃仙门大宗,非寻常宗门。”
“你所知道的所有宗门,在太乙宗面前,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口气太大,让人不敢接茬。
“老祖。”陈明河缓了缓神,迟疑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宗,真的是魔宗吗?”
“呵呵……”莫求轻笑:
“你观我行事,像不像魔道中人?”
“不像。”陈明河急忙摇头:
“老祖虽然杀人无数、下手无情,但杀的都是心怀不轨之人。”
“或者是黑煞帮那等恶人。”
“不滥杀无辜,不擅闯城池,更公平交易,老祖行事也从未持强凌弱。”
“岂是魔头?”
不远处的庄明月缓缓点头。
细细想来,自灵郡始,死在莫求手上的人,似乎都有取死之道。
杀的人虽多,却绝非滥杀无辜。
与传闻中的魔头比,确实相去甚远,甚至做事让人感到佩服。
“我算不得好人,但大概也不算恶人。”莫求点头:
“太乙宗宗门戒律四十九条,滥杀、奸淫、盗抢……,皆是大罪。”
“我宗乃仙门大宗,传承久远,比此界有记载以来最古老的皇朝还要久远。”
“这些,你以后会清楚。”
他的话,让人难以相信,但平淡的语气,却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似乎。
根本不屑于撒谎。
陈明河垂首,心潮涌动,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
“扑啦啦……”
就在这时。
一个信鸽飞来,落在车轿上,莫求取下信笺展开,随即轻轻点头。
“前辈。”庄恨玉看了看前方,小声道:
“前面就是黑山界域了,黑山老妖虽然在十大散人排行第三,但在黑山界域,他的实力却比排名第一的张清秋还要强。”
“据闻,不亚天师。”
“再加上他行事凶残,下有诸多阴魂鬼兵,所以黑山界域乃是齐州一大禁地。”
“我们……”
“要不要绕道?”
“不必。”莫求收起信笺,面色不变:
“原路直行就是。”
“是。”
…………
皇城。
皇宫后院。
珠琉玉冠下,一位身着黄袍的女子正自手持如意闭目端坐。
淡淡的灵光,环绕她周身。
“呜……”
阴风卷动,一头色泽漆黑的乌鸦,出现在不远处的蔓藤上。
乌鸦张口,竟发人言:
“陛下,又有太乙宗的人现世了。”
“那又如何?”女子睁眼,表情淡漠:
“这么多年,年年都有号称是太乙宗的人,结果又是如何?”
“姓赢的,你还要瞒我等到什么时候?”乌鸦陡然振翅,音带愤怒:
“那人是卓白凤的前辈!”
“前辈!”
“你说过,卓白凤就是太乙宗传宗之人,其上在没有什么长辈,现今又怎么解释?”
“假的而已。”女子表情不变。
“放屁!”乌鸦怒吼。
“放肆!”
一个冷厉之音在不远处响起,随即一抹刀光划过乌鸦的身躯。
“啊!”
“十大限,是你!”乌鸦惊叫,身躯随即爆散:
“姓赢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弱水里的尸皇不日就要出山,你最好盼它首先找的是那人,而不是你这位皇宫里的皇帝!”
“呵……”女子轻笑,手中玉如意轻轻一敲,彻底磨灭场中残魂:
“今夕不同往日,就算那人苏醒,我有法宝在手,又有何惧?”
“至于太乙宗……”
她美眸一缩,杀机涌现:
“嬴祸!”
“儿臣在!”一女应是。
“你去走一遭。”
“是!”
应声之人面色僵硬,眼神枯寂,整个人就如一具行尸走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宛如死寂。
…………
有山立于极西之地,山峰巍峨,号称昆仑。
山下有水,曰弱水。
水底暗流涌动,一座黑棺随之起起伏伏,不时有诡异之声响起。
“太乙宗?”
“外面,又有人进来了吗?”
低沉的声音响起,一只干瘪的大手从黑棺中探出,撑起一具干尸:
“天尸宗,为何还没有来?”
“呜……”
低沉的咆哮,震荡偌大弱水齐齐荡漾,数十里之地都为之震颤。
…………
黑山。
大殿之上。
身罩浓烟之中的黑山老妖坐于高高虎椅之上,双眼似眯非眯。
“太乙宗的人……”
“是!”殿下,一人拱手:
“主上,朝廷给的赏赐颇为丰厚,人已经到了,我们要不要出手?”
“出手?”黑山老妖垂首,冷眼扫过那人,轻哼一声:
“为何要出手,朝廷每隔数年都要发兵围剿黑山,我又岂会帮他们做事。”
“倒是那太乙宗的人……”
“不妨一交。”
“可是。”属下抬头,道:
“主上,那人手段凶残,满手鲜血,而且极为抵触所谓的‘邪魔外道’,他怕是不喜我等。”
“那又如何?”黑山老妖眯眼:
“我不惹他,他最好也别惹我,彼此井水不犯河水,若不然……”
“嗯?”
话音未落,他双眼猛然一睁,隔空怒视黑山脚下:
“好胆!”
“竟敢杀我鬼仆,擅闯黑山!”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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