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在这里待了多久?”
“一年零两个月。”
“哦!”
莫求挑眉。
不是时间太长,而是觉得太短,他本以为已经过去了三年五载。
果然。
静下心来,沉浸于修行,时间反到变的很慢。
…………
纯阳大殿。
大殿上首,冲虚道人盘坐蒲团之上,两缕长长的白眉沿面颊下垂,双目似眯非眯,来回审视莫求。
他一身洁白长袍,仙风道骨,声音飘忽传来:
“你可心有委屈?”
“不敢。”
“不敢?”
冲虚捋须轻笑,不以为意:
“无妨,因杀罪人获罪,难免心有不甘,有所怨恨在所难免。”
莫求负手而立,没有接口。
“不过,宗门自有规矩,不可有乱。”冲虚点了点头,对他的反应表示满意,随即继续开口:
“你杀了何翎,虽事出有因,却也太过冲动,定然要有处罚。”
“不然,难以服众。”
莫求念头转动,想到期间把自己拉到执法殿质的几人。
他们音带怒气,咄咄逼人,应该是北斗宫与何翎交好之人。
服众。
服的应该是他们了。
“莫求。”
冲虚不知莫求心中所想,此即声音一肃,道:
“我且问你,你自拜入太乙宗,可曾真的心系宗门?无怨无悔?还是只求一时的安身立命之地?”
“……”
莫求皱眉,略作沉思,道:
“莫某感念宗门恩德,自不敢忘。”
“呵……”
冲虚微微摇头,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清楚莫求这等人,要想让对方彻底认同绝非一时之功,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抬手,扔来一物:
“接着!”
“哒……”
莫求伸手接过,见是一枚沉甸甸的玄铁令牌,正面有纯阳二字,后面刻有一团雕刻栩栩如生的火焰。
“此乃纯阳令。”冲虚开口:
“持此物者,当属太乙宗纯阳一脉传人,可凭此在外开宗立派,设纯阳宫下院仰或附属宗门。”
“后人持之,可重归宗门,即使是凡人,也是一样。”
莫求皱眉,面露不解:“前辈,这是何意?不是说要降罪在下吗?”
“这就是对你的降罪。”冲虚伸手朝令牌一指,道:
“你持此令,去某处传下宗门传承,功成,即可重返宗门,所犯罪过尽数抵消。”
“……”
莫求眼神微动。
据他所知,能代为传承宗门的,无一不是宗门寄以厚望之人。
这等人,就算是在太乙宗名录上,也要着重点明,乃至专门列传,记录所立大功。
自己不过区区一介‘外门长老’,现今竟然也有资格代传传承?
他微微侧首,看向一旁的谢流云。
谢流云面含笑意,额首示意。
“他日你功德圆满,重返宗门,不但罪过抵消,更是立下大功。”冲虚继续开口:
“届时,可列宗门真传!”
莫求面色一肃,心中乍起波澜。
宗门真传,意味着他可以修行太乙宗根本大法,顶尖传承。
太乙金光遁之类,可随便修行。
而太乙宗的顶尖传承,堪比十三层阎罗心经的,就有好几门。
至少。
各宫最顶尖的传承,都是如此。
一旦成为真传。
也就意味着,自此以后,他再不必为功法发愁,可谓一步登天!
抬起头,饶是莫求经历诸多磨难,心性坚韧,也不禁面泛动容。
定了定神,他稳住呼吸。
他可没有忘记,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自己还被下了禁制压在大牢。
也许太乙宗有的人确实对自己怀有善意。
如谢流云、柳无伤……
但不久前的折磨,同样是宗门所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前辈。”
莫求抱拳拱手:
“不知,需要晚辈去何处传法?留下传人几何?何时才可回返宗门?”
这点,需要问清。
他已过百岁,虽然现今修为不弱,但能否再进一步还是两说。
若是在外耽搁一两百年,那么……
大道无望!
就算有了真传弟子的名分,也是无用。
“此事有些复杂。”冲虚捋须:
“也许三年五载即可,也许三五十年,即使百年未见功也不是没有可能。”
莫求下意识皱眉。
“你若是不愿,也可拒绝。”冲虚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强求:
“不过,在此之前,且先去一趟北斗宫。”
“北斗宫?”
“不错!”
…………
作为杀了北斗宫天玑一脉大师兄的人,此去北斗宫,自然心有不适。
而且。
此行也无人陪同。
好在一路无事。
北斗宫大殿之中,身形魁梧的岳守阳盘坐正中,第一句话就让莫求心头一动。
“听说,你一直想要五岳镇狱真身?”
“我可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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