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兄,你这位江兄,真是好……手段啊。”
李伯阳本想说的是“好狠的手段”,话到中途,却吞回了一个字。
以小见大,短短几天,就编了这么一场戏,天晓得他还有什么手段?
也不用别的,这一出戏,就能令大梵寺甚至佛门在民间的名声大挫。
莫以为,仙门就不食人间烟火。
若是如此,那仙门还传什么道,争的什么道统?
仙人仙人,仙在前,人在后,人是因,仙为果。
仙人终归还是需人来做。
“哈哈哈哈!”
楼上传了一阵畅快大笑。
二人抬头,只见江舟在楼上如众星捧月。
上首处坐的虽是襄王,但此地最耀眼的,仍是他,一眼便能看到。
“江兄……”
二人来到楼上,素霓生看着左右皆是娇娥艳伎、喝得满面酡红的江舟,宛然一副纨绔子弟模样,不由微微皱眉。
江舟转头看来,见到二人,顿时一笑:“神光兄,李少君?你们可来了,来来来,一起喝两杯。”
襄王等权贵看他二人一眼,笑着点点头,尽了礼数,便不再理会,自顾谈笑。
素霓生走了过来,摇头道:“江兄,恕我多言,酒色伤人,江兄也是有道真修,怎不知此理?为何如此放纵声色?”
说着,还朝一旁的林疏疏瞪了一眼,显然是怪他不仅不劝,还陪江舟一块胡闹。
他星夜奔程,为江舟尽力周旋,谁知回来却看到这样一幕,着实令他心下不快。
林疏疏却翻了个白眼,无视了他。
“诶,神光兄,你也太无趣了。”
“人生及时须行乐,漫叫花下数风流。”
江舟摇头漫吟道:“你呀,不懂。”
“好!”
“天波侯果然不愧是当今陛下金口所赞文武全才之人,好诗!实不在谪仙人之下了!”
一众宾客纷纷赞道。
“过誉了过誉了,不敢与李白师兄相提并论。”
江舟连连摇首,旋即又举杯笑道:“不必多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
“接着喝,接着唱,接着舞!”
“好!”
“好一个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
“当浮一大白!”
素霓生和李伯阳面面相觑,旋即又看向林疏疏,显然是不知才区区几日,江舟怎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林疏疏双手一摊,撇了撇嘴,表示他也不知。
不过与素霓生心中不快想比,他倒是很喜欢现在的江舟。
以前那股虚伪劲,看了都嫌腻歪,让他老忍不住怼上一怼。
“二位且请暂坐,天波侯心怀大畅,偶有肆意之举,也不足为奇。”
这时,江舟另一边,有一个二十许上下,面容俊秀,仪容甚伟的男子对二人笑道,邀二人入席。
素霓生与李伯阳朝此人看去,心下微惊。
此人望之如皓月清风,一身气息清静无垢,显然不是凡人。
听闻此人话语,似乎江舟此时作态,似别有隐情……
当下便走了过去,在席间落座。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素霓生、李伯阳都不是一般人,此人虽面容年轻,二人却看出他年岁不浅。
此人笑道:“在下张文锦,二位高门子弟,前辈之称,万不敢当。”
“地仙张文锦?!”
二人显然听过这個名字,都是一惊。
看了一眼江舟,他竟与此人相识,似乎还交情不浅。
“张前辈,江兄他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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