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朱良回到自己的院子,在一众侍婢的侍候下,去了衣物,躺到了早已备好,下满了的各种珍奇香料的温水池中,发出舒爽的呻吟声。
接着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真是秽气!怎么哪儿都能碰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真是可恨。
否则他现在早该和那个小妞一起共浴,同赴极乐,哪里会自己独对轻罗暖烛?
长夜漫漫,这可怎么过啊?
孤身过夜,对于自入朱家后,便夜夜笙歌,美人相伴的朱良来说,实在是种折磨。
只可惜家中那些庸脂俗粉他都玩腻了,倒是碧云楼的姑娘有些滋味儿。
只是最近家中管得严,严令他不许再去碧云楼。
在池中泡了许久,朱良仍旧觉得心中骚动,想起白日在当月楼中那歌女的小模样,浑身都燥热起来。
不由往外叫道:“外头的人,都给爷进来!”
庸脂俗粉就庸脂俗粉吧,总好过一杆好枪没了用武之地。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朱良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应答,也没有人进来,不由恼了,朝外边怒吼起来。
他娘的,那个小子和爷作对就算了,这些贱婢也敢慢怠爷?
活腻了吗?
“哗啦啦!”
朱良赤着身子从池中站了起来,就想出去好好惩治一下那些贱婢。
“呼!”
忽然一阵怪风平地起,从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令朱良打了个寒颤,不由又缩回了池中。
怒骂道:“哪个贱人没关窗!”
实际上,他平时沐浴,都是让人把窗户打开,这样才有幕天席地之感。
还要让几个婢女站在窗下,这样就能让人从外头窥视到他雄壮的身躯,对他来说是一件得意的事。
朱良朝窗外看去,却没看到有半个人影。
不由心下奇怪。
搞什么?这帮贱人今晚都集体造反不成?
冷风还在吹,即便是在温水池中也令他有点阴冷之感。
窗外黑乎乎一片,还有院中的树影摇曳,似魔怪一般。
令他禁不住背后嗖嗖的一阵阴冷,寒毛竖起。
实在是瘆人,也顾不得使唤他人,便想自己去关了窗户。
才起身,却突然看到窗外出现了一只眼睛。
就像夜幕里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皮突然睁开。
一只满布血丝的巨眼悬在半空,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这只眼睛十分巨大,一颗眼珠就占满了整个窗户,咕嘟嘟转动。
“哗啦!”
朱良整个人被吓得坐倒池中,溅起无数水花。
“来人!来人!快来人啊!”
他吓得哇哇大叫。
“公子,这是怎么了?”
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同时他感到有一只手抚上自己。
朱良也顾不上奇怪人怎么来得这么快,胸前的手让他感觉稍微心安,顿时叫道:“有鬼!有鬼!”
叫了几声,却忽然觉察出不对劲。
怎么有人在摸他屁股?
低头一看。
手呢?
池中的水晃荡中,荡开圈圈涟漪。
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黑乎乎的。
底下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看轮廓,竟是一只巨大的手,正缓缓上浮。
“啊!”
朱良整个人蹦了起来,赤着身子,就跑出了浴房。